姚玮瑢嘶声吼了一声。
带着斗笠的黑袍人,震了一下,连一旁的韩溪都骇了一下,真还有不怕死的这样跟他主子说话?
黑袍人冷冷的转身,周身敛不去的阴寒之气让姚玮瑢猛打一个寒噤。
他微低着头,斗笠遮住了大半个脸。
姚玮瑢支支吾吾的说道:“把生肌丸卖给我,我出八百里银子。”
孤苏郁斗笠下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吐出生硬幽冷的二字:“不卖。”
“你……”姚玮瑢眉头一皱,一咬牙道,“我出一千两!”
孤苏郁从未见过这般不识时务且固执任性的女人,他不耐的再说出两个字:“离开。”
自是请她离开。
若不是这是大街,又顾及车内的“月儿”,他才不愿意同这人多废话什么,只是两个字都是“恩赐”了。
孤苏郁正要上车,哪知身后的两个女人上前来,说时迟那时快,孤苏郁便被扯住了薄薄的斗篷。
车内的顾九自是听到了车窗外的动静,她不适的皱眉。
这女人的声音,为什么听着就觉得讨厌呢!
她伸手挑开车帘,因她戴上斗笠,斗笠上有一层白纱,斗笠下的脸上也蒙着面纱。
她掀开车帘唤了一声:“夫君。”
本是因为被姚玮瑢扯住了斗篷,正欲动怒的孤苏郁,被这一声“夫君”一唤,怒火小说的无影无踪,阴寒之气也收敛起来,他斗笠下的目光忽地放柔了许多。
他一把撕掉被身后姚玮瑢主仆扯住的斗篷上前去扶顾九。
“月儿……”他上前将顾九拥入怀中。
姚玮瑢诧异的望着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扔掉了手中的破布,她不甘,她不想再多等三个月了,京城有那么多贵公子等着她选,若是不早些将这张脸治好,她如何去吸引人,她受不了脸上的疤了。
姚玮瑢望着黑袍男子怀中的白衣女子,即是戴着斗笠,又何必再蒙面纱,想必,这女子定是容貌受损,用生肌丸的也定是她了!
若是如此她不妨从这女人这里下手。
“姑娘,这生肌丸一盒共三粒,你卖我两粒可好一千两可好?”姚玮瑢说道。
顾九的手抚上孤苏郁的脊背,手中触感不对,她微微皱眉,再向上一抹只摸到了半块破斗篷,她微微皱眉。
这女子,竟敢碰她的夫君,即便是斗篷也不行!
“不好意思,不卖。”
姚玮瑢眉头一皱,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对夫妻拒绝的如此直接。
站在一旁的红绡也听出来了,不是钱的问题,是这二人压根没想着卖给他们。
“小姐……”红绡支吾的唤了一声,想要她另想办法,或者等三个月之后。
姚玮瑢颇有不甘,从怀中掏出五张银票,对身后的一排姚府家丁使了个眼色。
“我说过我用钱买,你不卖,我便强行交易!迫不得已,实在急需!”
孤苏郁眉头深皱,只见姚府的家丁上前来,孤苏郁扶着顾九站在马车车板上,似乎是一瞬间就从那排家丁中闪至姚玮瑢面前,一把扼住姚玮瑢握着银票的手。
“想强买强卖,你没这个本事。”
幽冷的声喉自斗笠下响起,那人抬起脸,露出一张,绝美阴寒的容颜,窄长的凤眸,斜飞入鬓的长眉,刀划似的薄唇,美的妖冶。
姚玮瑢怔怔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差白日里唤出一声“鬼啊!”
这男人冷凌更甚洛浮生百倍,洛浮生自少有热血,也还有温情,这人连血都是凉的。
“卡抆”一声,姚玮瑢的手腕似乎是断裂了。
“啊——”女人尖叫一声,一脸惨白,冷汗直下。
孤苏郁朝马车走去,冷目一扫一旁的姚府家丁,冷声道:“识相的,别过来。”
孤苏郁走向马车。
顾九伸手去摸他,摸到了他的手,放在唇边吹拂了一下,柔声道:“夫君,没受伤吧?痛不痛?”
一旁看好戏的韩溪无语望天,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他该庆幸,这是长安城,是大街,主子没有一气之下将这些人全部解决了,这夫人倒好,问主子痛不痛……
众人眉头抖了三抖,一脸无语状。
连斗笠下,孤苏郁好看的唇线都抖了三抖,却是安慰道:“无妨。”
顾九游离的目不知落在哪一处,似乎是在姚玮瑢身上停留了一瞬,不知怎么听到这个女人说话就讨厌呢。
不是她不卖她生肌丸,若是别人,她也会难得大方的将生肌丸卖给她,一千两银子呢,净赚七百两。
“夫君,呆会我们去哪里啊?”顾九扶着孤苏郁进车问道。
孤苏郁自知她还没有玩够,作沉思状,想了许久,柔声道:“我记得京中牡丹花展,往年在牡丹台办的最为盛大,不妨去哪里瞧瞧……”
话将将说完他眉头一皱,他都说了什么……
顾九僵了一瞬,她知他无心,她又不是打一开始就看不见,她笑道:“好啊,热闹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