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人说是说了,轩城司衙门,乃至江南司衙门都发榜公示了,百姓们稍稍有了改观,生意虽说是回来了,毕竟还是没有原来那般好。
顾九也烦了,只同药庄,酒坊里头的人说,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产品便是,叫他们别太关注旁人的看法了。只要不让她关门大吉就好,有些事情时间久了,总是会忘记的,而且她相信只要认真做就会有成效。
半个月后,九酒坊前停下一辆马车。
路人止步,观者唏嘘,原是江南杏林阁的当家,文家嫡长孙,还有杏林阁的两位掌事的。
“文卓兄你舍得来了。”厢房里顾九一脚迈进,边走进边道,“予阡久候您多日了!”
“哦,予阡老弟,等我作甚?”那白袍男子从座椅上站起,将身子靠近顾九些。
顾九不露声色的避开些,道:“当然是等着文兄来解围!”
“哦。”男子眉目一眯,哪里不知道这小子在躲他,却是更凑近了些,“难得予阡老弟这么信任为兄,若是如此为兄还必须得好好帮你一把了。”
顾九眉头一皱,突然有些不悦。
拱手道:“文卓兄还是‘看货估价’,莫要到时候后悔莫及。”
文卓深看了顾九一眼,许久,摸着下巴道:“即使如此,我们便是白纸黑字立字为据。如何?”
“当然。”顾九道。
文卓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来,他递与顾九道:“这是经我们阁几位掌事,商议后定下的你们坊的三种酒,以后便是定了你们坊,今后轩城、洛阳、长安的杏林阁,都帮你们卖,当然你卖给我我卖出去,按你们坊现在卖的价格,如何?”
男子望向顾九,再道:“若是日后不想做了,便提前招呼我一声。”
文卓将那字据递与顾九,顾九接过字据,匆匆阅毕,笑道:“依文卓兄。”
“如此就好,你情我愿,是不是?”那男子俊逸的脸上绽出一抹笑。
顾九偏头,避开这人的笑。她深知这人和慕华胥呆的久,所以便是“一副德行”,不可按常人对待。
如此一来,顾九先将坊里着三种药酒清仓销往杏林阁,赚来的第一笔钱又买了一家专门酿酒的,药庄也专门生产这三种药酒所需要的药材,又有了专门的酿酒坊。
一月后,顾九才见识到杏林阁的销售能力,一下子就带动了她的小酒坊。
倒是杏林坊那边从不过问她的配方,也不曾过问她的药材,和酿酒方法。顾九知晓定是文卓下的令,不让那些人过问,这样也好。
这三种酒里头尤其以“寒山碧”最受追捧,甚至在长安可以卖到五两银子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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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农历二月初十,璃王生辰,璃王与寡月一年生,不过是一头一尾的事。
转眼之间,璃王卿泓已逾十九。
二月,璃王府琉璃殿前的桃树抽出新芽。
青衣推着璃王进了琉璃殿,卿泓手中抱着一个锦盒子,眉目含笑。
青衣能感受到自家主子的愉悦心情,不觉加快了些儿。
进了琉璃殿,青衣命宫人们做退,便被璃王唤去传膳去了。
卿泓兀自动着车轮子,朝内阁走去。
“咳咳咳。”他轻咳了三声,面带笑意,绝美的目扫了一眼内阁四周。
果然从内阁里头的朱色帘幔后走出一个一身紫黑色华服,披散着发髻的少年。
“王爷吉祥。”那少年仓皇行礼,难掩眉目里的欣喜,“王爷生辰吉祥!”
卿泓将手中的锦盒子推到他面前。
“生辰吉祥。”
渊,是孤儿,没有生辰,却得璃王如此相待。
——“从此以后,我的生辰日便是你的,你不再是孤儿,有我便有你。”
渊知晓,若不是他与璃王远看相似的容貌和气度,便也不会得到璃王的垂青。
虽是如此,他依旧感谢璃王,他能待他如此,他已是知足了。
见渊收下礼物,璃王勾唇道:“青衣去准备晚膳了,等等和我一起用。”
“是,王爷。”渊俊脸红了一瞬,放下锦盒子,朝床榻走去,取出一卷画轴来。
“王爷。”渊将那卷画轴呈上来。
卿泓心中一震,接过那卷画轴,他缓缓展开,就瞧见那画轴上,一身猩红绯衣的倾世美人。
卿泓绝美的凤眸难掩惊艳之色,他一直知晓渊的画技一流,却不曾想,仅仅只是一眼,他便能将人物描绘的如此完美,三分桀骜、三分妖冶,三分狂妄,还有一分眉目里消散不去的浅浅温柔。
渊,无疑是瞧见了卿泓眼底的那抹惊艳,不知怎么心中一痛,似乎是内心深处升起一抹嫉妒……
他却不知璃王卿泓,此刻的惊艳,全因他一绝的画技……
卿泓收了画卷,望着渊,又是一叹。
如此才华横溢者,便是一生为他只影,藏匿在了暗处,永不见天日,世人不知有渊,而只有璃王卿泓……
半柱香的功夫,青衣便领着几个黑衣人在内室里摆上了美酒佳肴。
渊与卿泓一道用餐的时候还是十分随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