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月那玉佩都没有什么下落,长安城的玉石坊也包括寡月名下的玉石坊都瞧过那块玉,都说质地上等是块难见的美玉,只是问了却不知这雕工是哪一家所出的……
小易每隔着几日都会带着漠之去打听。
这一晃也快四五个月了,中秋前后这几日,长安城来往的人多了,有各地来的官员。
倒是长安城内的京官闲置下来了。
小易正琢磨着这两日带着漠之去洛阳那头去瞧瞧。
这日清晨下着雨,小易领着漠之出了门,二人昨日夜里已请示过老爷夫人了,所以走的早相府早起的也没见几个。
“小易哥哥,打扰相爷这么久了,我也是寻人心淡了些儿……这次要是没有找到,我便不回去了……”骑着马的漠之说道。
小易朝他一笑道:“有句话叫:‘送佛送到西’既然都做了怎有不做好的道理?”
漠之心里感激,不再多言,他一扬马鞭随着小易出城。
二人出城二十来里,在官道上瞧见一车队,车队很长,二人只好停靠在一旁让车队先过。
哪里知晓这一停,那车队一辆大马车的车轮子卡在了泥坑里头。
“堵住了,大伙儿等等哈!我们是外来的商人要进长安城的。”有一个年长些儿的上来给他们路边的几个赶路的赔不是。
漠之和小易没有理会,只是一旁的几个中年人忙着搭讪,“你们是哪里的商人?卖得些儿什么?”
那年长的商队管事笑道:“你燕北来的,天南地北的做些儿买卖。”
那几个中年人一听是“天南地北”的跑过的,不禁来了些许兴趣。又问道:“那都是做什么买卖?”
那年长者似有不耐之色,却是笑道:“什么都做过,什么都卖过,茶叶丝绸,食物特产,柴米油盐,玉石器皿……”
小易本是漫不经心地瞧着天色如今听这长者说去不由朝他瞧过去,末了竟是跳下马朝那长者走去。
“你行南走北,那一定见过很多东西,你说你也经营玉石器皿,后生倒是有一事请指教。”小易朝那长者说道。
小易如此一说众人都朝他望了过来。
小易将漠之招来,让漠之取出他脖子上的玉佩。
“那么,你可曾见过这块玉佩出自何人之手?”小易将那玉佩递与长者。
长者笑着接过拿过来一看,末了,却是手一抖,神情陡变……
他表现的并不明显,小易却是瞧出了他的异样,只是问道:“如何?”
长者凝了小易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漠之身上。沙哑地问道:“这玉佩可是你的?”
漠之点点头,大声道:“随身携带之物!”
长者又讶了一下,许久才同他二人道:“二位随我到车中一谈吧。”
小易眉头一皱,正要开口,那几个赶路的中年人却抢了先:“快些儿吧!我们正等着赶路呢!”
长者笑着赔笑,“等仆从们将前头的大车推出去就可以走了,各位见谅。”
小易与漠之拿着行李跟着长者进了后头的一辆大马车。
“老先生可是见过我这玉佩?”漠之问道。
“见过,当然见过。”那长者眸光闪烁的望了小易一眼,又朝漠之道,“我原来的老主子有七个儿子,老主子原配生的长子和幺子,可是十年前一场混乱幺子走丢了,至今未寻到呢……”
小易听得出这长者有意隐瞒了他主子的身份,但他所说的和漠之有印象的地方有些是吻合的,时间大致是对的,而且漠之记得他有个大哥的。
“你,你……那你认得我吗?”漠之激动不已上前去握着长者的手,“人牙子卖我的时候也说我有三岁,我想我走丢的时候应该是十年前,我记得我有个大哥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有个大哥的,他应该对我很好……”
那长者红了眼眶道:“七少爷你有这块玉佩就错不了了,这玉佩是你娘亲的,你娘亲就叫漠之。”
原来漠之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名字,可笑啊他拿着娘亲的名字用了这么久呢。
“那我,我叫什么?姓什么?”漠之问道。
长者一愣显然有些为难,这为难让小易皱眉,这人不见得是说假话框他们,可能就是不愿意透露家主的名姓,可这点让小易感到不舒服,一个名字罢了为何不愿意透露呢。
倒是漠之苦笑道:“你是怕我是假的吧?可这玉真是我的,我也不知那时候人牙子把我抓去的时候为何没有拿走这块玉,可也是因为这样,这玉也成了唯一能揭开我身世的东西,我便是因这块玉撑到了今天的。罢了,你们不能做主便算了,我同小易哥哥回安陵王府,若是有能做主的来了,你就要他去安陵王府找我。”
“安陵王府?”那长者疑了下。
“就是大雍相府。”小易解释道,他双手举赞同漠之的决定,这事儿还是等能做主的来,他可不想将漠之随便交出去。
“好,小少爷且等着。”那长者说道,竟是没有丝毫想挽留之意。
小易领着漠之出马车,嘀咕了一句:这都什么人啊?真是少爷还这么对待?漠之回去了岂不是要受欺负?罢了,还不若将漠之留在他们府上。
“你在想什么?小易哥哥?”漠之见小易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不禁问道。
“没事,就是在想有某些人什么好隐瞒的?搞得像我们要找他家主子要银子似的,掖着藏着,真是没一丁点意思。”小易说道。
这时候路通了,漠之心里微酸,他也觉得小易说到他心坎上去了,却是笑道:“路通了,咱们回去吧……”
漠之望了眼天际又道:“小易哥若是我哪日回去找我爷娘了?你还会来看我?或者我还能去找你吗?”
“会的,当人会,我会去找你,你也一定能来找我呢。”小易笑道。
“以前我认为是我爷娘大哥不要我了……原来还真是我自个儿走丢的……”漠之无奈一叹,鼻头微酸,想起这些年受的苦,就像泡在酸菜坛子里头般。
等阴寡月与萧时,和礼部的几个大臣,亲自走一趟江南科场后。来接“漠之”的人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