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车中并无回复,他眉微蹙,心下觉得不好,他伸手将那车帘挑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孤苏郁……”他沉声唤道,眼里满是戒备之色,“你将我的随从怎么了?”
那车中端坐着的人,勾唇笑了笑,冷声道:“没有如何,只是让我的属下带他先回府了,”
孤苏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寡月收了伞上了马车,等寡月坐稳后,这时候不知从何处来的黑衣人驾着马车而去。
“你有话想同本相单独说?”
寂静的马车内,那一身暗红朝服的男子浅淡开口,昏黄的灯影之中,孤苏郁凝着他柔和的侧脸,真没有想到,他们还能有坐在马车里谈天的时候……
“燕氏此子不可留。”许久孤苏郁才说出这么一句。
寡月震了一下,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他抬首凝着孤苏郁道:“将军何意?”
孤苏郁抿着唇,眼里似有笑意:“本将的意思丞相一定懂。”
寡月笑出声来,只道:“本相如何能知孤将军心中所想?”
孤苏郁靠近了些儿,车中灯烛摇曳正好将那颀长身影印在寡月身上,只觉得那人在一瞬间更加让人觉得压抑了些儿。
“燕氏此子有野心,虽说如今尚不可惧,只是承了祖荫有个官阶,若是寻常纨绔便罢了,此人有野心……”孤苏郁沉声道,他窄长的凤目不会错过寡月脸上的神情,他知道阴寡月和他想的是一样的。
低头许久,阴寡月才抬起头道:“此事交与你……”
孤苏郁坐回原来的位置,他面上带着笑意,“相爷,孤某没有为谁卖命的义务。”
“……”寡月愕然望向这人,只觉得被人戏弄,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薄恨。
“既然如此,你在本相的马车上候着本相是何意?”寡月凝眉道。
孤苏郁微讶了下,他以为这个古板的文人会指着他的鼻子说一大堆的家国大义或者什么君臣之道……却没料到这人直接反问他来见他作甚?
“不为什么,如你所见若是本将现在就下车,本将的属下也一定会随着本相而去,难道堂堂相爷要亲自驾车回去?”
这人即便是讲玩笑话也是这么冷,然而阴寡月是个认真的,他眉头一皱道:“难道将军以为本相连驾车也不会?”
正在二人争执之时,外头传来一声冷而恭敬地“主子到了。”
孤苏郁正想问到哪里了,马车外就传来小易的声音:“相爷?”
寡月心里疑了下,唇一扬。
孤苏郁有些不耐烦的皱眉,他来时没有吩咐韩溪带着他们到丞相府上吧?真是些自作主张的奴才!到底是没了记性忘记了谁是主谁是奴了?
阴寡月起身,拿起一旁湿漉的纸伞就往外头走。
等小易见到马车上走下来的是寡月,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他便是无缘无故的被那孤将军的人带上了一辆马车被带回来了。
“无事吧?”寡月淡淡地问道。
小易摇摇头又点头,寡月蹙眉,“到底是有事还是无事?”
末了,小易才道:“小易无事,府里,府里有事。”
“什么意思?”寡月问道。
小易瞥了眼寡月身后的韩溪,又道:“爷,小易一会儿告知您。”
倒是那马车内的那人,从马车中走出,朝寡月道:“本将打扰了。”那人未在多说,朝大街上走去,韩溪跟在后头。
寡月正要说要小易送他二人一程,却见小易指了指,原是那街道旁还停着一辆马车。
寡月与小易进府,边走边问道:“什么事?”
小易这才急急忙忙地笑道:“爷您不知诸葛先生来过……”
寡月听小易这么说便知事与顾九有关。
“怎么说?”寡月步子一顿,问道。
小易见状忙上前附在寡月耳边说道:“诸葛先生说,夫人肚子里头许是两个……”
小易话还未说完,寡月身子剧震一下。
如何叫许是两个?岂不是像南衣和他这样?不是两男便是两女,再便是男孩女孩皆有?
他有些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话出口却成了絮絮叨叨的:“还没出生,没出生,说不准,我们还是不要高兴太早了……不要高兴太早了……”
小易瞅着自家主子的样子疑惑了半天,到底是谁高兴的合不拢嘴呢?
“我,我还是去瞧九儿,看九儿如何说。”那人竟是像个孩子似的,提着衣袍就往阁楼处赶去。
将迈过门楹就大唤了一声:“九儿!”
顾九被这人欣喜的一声惊呼,唬了一大跳,本是用着茶,一不小心呛着半天。
顾九这一咳嗽倒是把旁人给唬到了,苏娘上前给她顺气,寡月听到咳嗽声也赶着过来。
“你没事吧,九儿?”寡月柔声问道。
顾九咳的面色微熏。
寡月眼里满是担忧,倒是苏娘一时沉不住气道:“老爷,您今日是怎么了?”临门便是一大吼倒是将她与夫人都唬了一跳,今日个老爷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