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可忧虑的也是这一点,若是回答的不够好,那么……丢了自己的脸面不说,连带着家里都会受牵连。因为来这里读书的都是家族里要继承家业的嫡子嫡孙,学业不被认可,那么前途就堪忧,谁还会冒险结交?

纪太儒讲公开课的地方是在一大片竹林里。竹子种植的时候,许是就为了能够容纳上百人,所以植的有些稀疏,一棵一棵之间刚好能放下一张桌子,竹林的清幽宁静,实在是个上课的好地方,而且也非常的风雅。

桌子、椅子早有下人们安排妥当,已经有听得消息后陆陆续续赶来的学子就坐,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一堂突然的讲课。今天什么重大日子也不是啊,而且之前也没有听闻任何的风声,明显就是一时兴起、临时起意的,可越是这样,学子们心里的活动就越是强烈,各种的猜测不绝于耳。

一百多张桌子按照等级排列好,最前面的当然是几位皇子的座位,再下首是甲壹堂的学子,那所用的桌子椅子都与其他的不一样,贵气逼人的金丝楠木闪着奢华的光,很是耀眼。而皇子们的中间位置是纪太儒的黄花梨太师椅,桌子上笔墨纸砚也已经准备就绪,都是一等一的文房四宝,却不是张扬华丽的,透着古朴卓雅的韵味,令人更为仰慕。

九爷听到消息的时候,眉头微微一蹙,他一时倒是想不透那个老头子忽然讲课的缘由。双喜则暗暗松了一口气,纪太儒讲课,九爷是一定要去的,如此就不必带着穆公子去甲壹堂了,那么他揪着的小心肝就有救了。

夜白的眉头皱的更厉害,纪太儒怎么也这个时候来凑热闹?下意识的他觉得和穆公子有关,莫不是昨日她在门口写的那些惊世篇章引起纪太儒的兴趣了?众所周知,纪太儒爱才成痴,看中穆公子的才气倒也不例外,例外的是为了她而特意开这么一堂公开课就显得特别了。这公开课一年也就那么几次,不可谓不重要,若真的是为了她,那么穆公子的运气可就实在是……好到爆表了!

穆青也觉得运气不错,她来崇文馆最欣慰的除了可以去藏书阁膜拜那些千年孤本,另一个向往便是纪太儒。他的一些着作在汉阳学府里也有几本,她都认真的看过,那才是真正的大家大儒,学识渊博,还品性高洁,是她尊敬的学者。不过想想也知道,自己能上他的课的机会很渺茫,却没有想到,第一天竟然就碰上了,比买彩票中大奖还要激动。

九爷傲骄的抬着下巴,那完美精致的弧度令人屏息、又心生艳慕,潋滟的余光中有意无意的扫过那张清秀的小脸,淡然的眉眼之间难掩那一丝欢喜和期待,心里不由一闷,这只小狐狸怎么对谁也是这副欢喜期待的模样,那个老头子的课有什么好啊?

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抛出两个字,“想去?”

咳咳,那动静实在是……令听者浑身一紧,双喜挠头,怎么觉得爷说话酸酸的呢?夜白只是皱眉,爷这酸意从何而来啊?

穆青却没有关注这个,反正在她眼里,这只妖孽就不太正常,现在用这种令人倒牙的语气说话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而且,现在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和他置气,因为她实在想去上课,可不能因为他而耽搁了,所以,她的语气难得的很温和,“是想去,九殿下不去吗?”

若是他不去,那可真是太好了!

“本殿下怎么会不去?”九爷傲骄的抬抬下巴,一副你怎么会问如此愚蠢问题的模样,然而片刻忽然想到哪话里可能隐含的深意,不由咬了下牙,“难道你不想让本殿下去?”

“呵呵呵……”穆青无辜的笑着,想着这妖孽这会儿怎么就聪明了呢,“怎么会,九殿下想多了,穆青的意思是……若是九殿下也要去的话,不如一起?”

话赶话说道这儿,也是为了不耽搁时间,穆青忍着不愿,提出了这个意见,不过想着某人大抵可能不会同意,因为傲骄货们有一个通行,那就是喜欢唱反调,却没想到,“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邀请,本殿下就破例恩准了,只是以后要安分守己,不要总是提些非分之想。”

完全是傲骄到天上的口气,一脸施舍还不清不愿的表情,然后不待穆青有所反应,非常大爷的走在了前面。

穆青被无敌的傲骄又再次刺激的失语片刻,回神后,只有两个字,我去!

奈何前面走着的九爷还在继续傲骄舒爽模式中,见她没跟上,回头又来了一句,“怎么还不走,难道又想恳请本殿下去牵你的手?本殿下不是才刚刚警告你,莫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么?”牵手两个字大概会成为某爷近期的魔咒了!时不时的就要放在嘴里磨牙,以解心头那股酸涩。

☆、第八十章 她是他的小狐狸

穆青的嘴角狠狠一抽,有点抓狂想要暴走的冲动,或者更干脆点,直接暴打那傲骄货一顿,看他还要不要这么狂。牵手?你就忘不了那个了是吧?还非分之想?她最想撇清关系、离的远远的那个人就是他好不?

话都懒的搭理他,直接无视的走过,连尊卑有序的规矩都抛在脑后,她再多看几眼那傲骄的背影,她怕真的会忍不住抽他,虽然她也抽不过他。

九爷竟然也没有理会这点,望着前面貌似暴走的某女,心底爽了,眸子亮了,唇角也勾起笑了,本就美绝人寰的脸更加美的不敢直视了!

呵呵,难得他也在她面前扳回一局,话说她生气的小模样还真是……百看不厌!

两人过完招,又是一前一后的走了,只是顺序改变了一下,那诡异的排列让双喜目瞪口呆,穆公子会不会被九爷给传染了,不止是随心所欲,还……肆意妄为了?

走在九爷的前面哎,这天下谁敢?而九爷就那么……任其为之,看面色还貌似一脸的享受,天,这个世界怎么了?

夜白觉得自己从面瘫脸忽然变成了皱眉君,他什么时候这么爱思考了,只是发生的一幕幕由不得他无动于衷啊,他实在是觉得两人相处越来越……激情四溢了,连牵手的剧情都要上演了,这到底是个什么节奏?

柯逸轩和穆大勇心底无端的沉重,望着远远而去的身影,最初听到纪太儒要开公开课的激动早已荡然无存,他们与她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那种酸涩苦闷拉扯的心微微生疼,那股无能为力的挫败、那些不得不克制的冲动,搅得从来平静的心再也安稳不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追上她的脚步,才能站在她的身边,再也不受这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远去的苦?

穆青好不容易走到时候已经有些迟了,竹林里学子们早已就坐完毕,无一缺席,引颈长望,翘首期待,而前面几排甲壹堂的贵人们也都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安坐好,虽然与下首的学子一般,都是海蓝色的学袍,可是那气质风韵就生生的高处一头来,那大概就是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气度、气场。

而他们也的的确确有那个资本!第一公子清宜才华横溢,有神童的美名,连续几年在崇文馆的考教成绩中稳坐榜首,无人可出其左右,风头无盛、风华无限。据小道消息风传,很得某位公主的青睐,一时声势更是如日中天。司马大将军家的嫡子司马卓一表人才、风姿俊朗,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是三殿下的左右手,继承了武学上的天分,一把幽冥剑打擂台,连当年的武状元都甘拜下风,气势如虹,在崇文馆难有敌手。

而丞相之子苏子涵在几人中是看似最平庸的一个,长相普通,性子太过温和敦厚,至于学识倒也不差,可是在遍地是才子的崇文馆里也不太出色。虽然是崇文馆的斋长,可是服从他的人却是寥寥可数,而他也不以为然,整日里嘴上挂着笑容,可是却又对谁也不热情,向来独来独往,是甲壹堂最令人捉摸不透的一个,这样的人其实也是最危险的。只是浅薄的人看不到罢了。

其余还有好几位世袭的世子爷、郡王,虽然有的家里并无实权,只是挂个虚名,可是那神色,依然透着贵族的尊华和俾倪,显出高人一等的地位。

最前面的四把椅子上,除了九爷,其余几人也都就坐,连扭到腰的八爷都不顾牺牲下半辈子幸福的危险,被抬着来了,那学习的风雨无阻的精神着实看着可歌可泣,可惜无人感慨共鸣,太过了解了,八爷是学习不要命的人吗,看美人有这尽头,大家更相信一些,学习?还是免了,免得糟蹋那两个字。

既然如此,那必是有什么让八爷非要来看的热闹喽?会是什么呢?

除了猜测纪太儒忽然开课的原因,众人此时又多了一个可以猜测的八卦,真是好生复杂而忙碌的心境。

八爷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风骚华丽的红色锦袍像是一团火,在满目绿色翠竹的背景下,很是醒目扎眼,他就喜欢那个一眼让人为之惊艳的调调啊!

盯着某把空荡荡的椅子,眼神欢喜,九弟,这是要来还是不来呢?来是两人一起还是避嫌的一个接一个呢?吼吼……他等得好着急!

另外的两把椅子上坐着的是四爷齐斐、三爷齐墨,一人身着月牙白的锦袍,没有多余的金贵配饰,却处处透着低调内敛的奢华,一如其人。皎皎如明月初升,清华无限,让人心生膜拜。令一人是黑到发亮的墨色华服,也没有繁琐的修饰,只在袖口领口处用银线勾勒,邪魅而冷厉。精雕细刻的俊颜更是如此,随时都像是要出鞘的刀剑,令人不敢逼视,莫名的畏惧。

两人的眸光也都似无意的撇过某把椅子,虽然面色平静无波,可心底却是涟漪荡荡。

老九的一切举动在青莲院无法探知,可是出了青莲院,一举一动便在掌握之中,尤其是他素来嚣张狂妄,也不刻意隐藏,他们知道的便更是清楚。

可是知道的越是清楚,心里便越是震惊,老九和那个穆青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个穆青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演戏吗?他们直觉的摇头,因为那样亲近的级别,老九是万万做不到的,而且依着他的性子,也不屑为之。

那是为什么呢?

纪太儒还没有来,众人似乎都在期待某爷的出场,那俊美无双,美绝人寰的容貌每次都能令人打击到尘埃,可是又受虐似的渴望一睹令人屏息的美,在痛苦与惊艳里挣扎,体会那般纠结的愉悦。

只是众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先出现在视野里的竟是穆青!

啊?

九爷出行,那闲杂人等都是规避三米之外的,可是那是往一边躲,可不是胆大包天的跑到前面,那不是找死吗?

然而惊悚就在这里,后面随之而来的九爷……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相反的是,还极其难得的貌似很愉悦,于是更加美到天怒人怨。

愉悦?哇哇……这个世界玄幻了。从来傲娇范、不耐不屑,要么就是冷冰冰的九爷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还真是……比纪太儒开公开课还要令人卒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