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恍惚的良妃闻言,忽然脸色一白,望了那个笑的不动声色的人一眼,又惊又惧,低下头去,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就是不能相信自己?
于正南面无表情的脸也是一震,身子微僵,却平静的应道,“微臣惶恐,哪里当的皇上如此高的褒奖,不过是性情无趣单调,懒与种植其他花木而已,长此以往,便成了一种习惯,如此而已!”
“呵呵!”齐泽生意味深长的笑,笑意有点凉,“原来是这样,倒是朕误解了。”
一时间,气氛似乎有点古怪诡异,众人都有些不明就里,莫名其妙,似懂非懂的人则低头沉思,猜测着这几句话的含义,越想便越是心惊。
九爷在当事人脸上绕了几个圈,皱了下眉,又不屑的撇开,他才不是八卦,只是他怕他家小青青万一好奇感兴趣问他,他要是不知道,再惹的她不解皱眉,他便又要心疼了。
穆青隐隐约约觉察出点什么,却有点不敢相信,片刻,又有些自嘲一笑,这会儿还八卦这些做什么,看那货的老爹这么一副玩弄权术的高手模样,一会儿指不定给她什么样的陷阱跳呢!
一直默然不语的四皇子齐斐忽然站起来,躬身开口,“父皇,早就听闻京城诸多才子的美名,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蒙父皇恩典,把众才子齐聚一堂,只是不知道道今日这赏菊论诗会是如何个玩法,儿臣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一睹众才子的风采了。”
四爷之言,乍听觉得有些突兀,可又不会太意外,世人都知道四爷爱才惜才,这会儿说这些话有转移话题之嫌,不过那催促之意倒是也可以理解。
某些人却眸光闪烁起来,思量着向来沉稳、不动生色的四爷怎么会做出这么出头的事?这是替谁解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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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惊奇的玩法 震撼的彩头
这是替谁解围呢?
于正南依然面无表情,却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良妃揪着的心也松了几分,对着那个方向投去感激的一瞥。高位上有人似笑非笑,有人端坐不动,齐泽生眸底闪过一抹暗沉,转瞬却笑的犹如心情愉悦,“哈哈,老四说的好,诸爱卿也都迫不及待想要一睹才子风采了吧?”
众人对这句意味深长的问话头皮发紧,却又不得不回答,于是,院子里响起一声一声的“呵呵”,当然也有一部分都应声是“多谢皇上恩典”什么的。
齐泽生在那些人的脸上扫过,眸光闪烁,“那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玩法?”
穆青低垂着眸子,无聊的想要叹息,难道君臣相处一定要这样吗?上位者虚头巴脑的问,根本就不是真的要征求什么答案,只是一种客气一种手段,而下面的人虚与委蛇的应,你来我往,太极打上好几遍,却还说不到正题上,真真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果然不出她所料,下面又响起一片异口同声的,“全凭皇上做主。”
唉!皇权社会,人权什么的就是个神话传说。
而其他人对这些似乎都习以为常,没有什么不耐的表情,也不敢有什么不耐的表情,除了九爷略烦不屑的皱皱眉,八爷矜持保守的笑有点僵硬以外,其他人都算正常。
“哈哈哈……如此,朕便做主了,今日既然是来赏菊,便以菊花为题来作诗,不过嘛,”齐泽生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意味深长起来,“总是寻常的作诗,便少了许多趣味,今日来的都是身怀奇才的学子,朕忽然有个与以往不一样的想法。”
皇上卖起了关子,做臣子的哪能不上赶着流露出巨大的好奇和兴趣?
丞相苏道前起身,满面激动欢喜,“皇上的想法必然是极好的,臣等愿闻其详。”
穆青没有看他,倒是静静地扫了身边的苏子涵一眼,他老爹一看就惯会为官之道,八面玲珑的,那么身为儿子总是这么温和敦厚真的可信么?
苏子涵眸光闪闪,尴尬的一笑,眼神想要诉说什么,可这会儿终于感受到对面某爷冷嗖嗖的眼刀子了,于是,打了个寒颤,低眉敛目,作无知状,他家祖坟修葺的很好,可不能被这位不管不顾的爷给破坏了。
九爷见他终于识趣,那黑沉的美颜终于放晴几分,再有意无意的作不动声色的去瞄某女的脸,就彻底晴朗了,甚至还带了一丝江南烟雨的暧昧朦胧,刺激的身后那悲催的两人拼命低头,把泪水往肚子里流,倒是整的身边矜持保守的八爷忽然好想作诗呀!啊……如此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要撩不撩,不撩又荡漾不止的*境界不作诗多么可惜浪费。
无痕暗地里使劲的给主子使眼色,即使在背后,知道主子看不见,她也一点不遗余力,她相信自己的怨念那么深,就是个死人都会感觉到的,果真,八爷感觉到了,想要打破矜持保守,挥毫泼墨的雅兴被迫终止了,嗯!还是再等一会儿好了,听听父皇有什么与之以往不同的想法,重要的是有什么彩头,他要是作诗做的早了,那彩头不就捞不着了?
咳咳,八爷,就您那水准,您还敢肖想彩头?您好意思么?
齐泽生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儿子那一排呢,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小表情动作,他都没有放过,心底气的恨不得揍这两小子一顿,可脸上却不得不依然端着威严的笑,“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太惊奇的,就是……往常所吟诵的诗词都是在咏叹菊花如何如何,想必这几日,众才子心底也有了不少的佳句,可是朕却很想听听其他与菊花有关的诗词,不止是唱叹歌颂,比如赏菊,画菊,种菊,追忆,入梦等等……”说到这里,那声音在某些人听来就显得意有所指一般,令人心悸心慌,然后,语调一转,又哈哈一笑,“朕只是随意举个例子,朕相信在坐的才子定能想出与菊花更为有意境的传世佳句,各抒己见,不拘一格,这也是朕想要选拔的人才标准。”
此言一落,在座的众人就都面色微微一变,这还不惊奇吗?
为了这一日,但凡收到邀请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哪个没有偷偷的作准备?这次赏菊,主题自然都是围绕着菊花转,众人也都想到了,按照以往的惯例,歌颂啊!咏叹啊!借物喻情啊!抒发情怀,表达心志啊!所有都在这上面下功夫,深得浅的,通俗的隐晦的都准备的很充分,甚至还有人暗暗请了抢手,务求一鸣惊人,可现在……似乎都白忙活了,都用不上了,这么一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有心理准备,从另一方面来说,倒是显得公平公正,真正考验一个人的本事了。
不过,还真是一时有些抓瞎啊,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临场发挥确实很有难度,坐在高位上的那可是皇上,掌握着他们一生的前程,是锦绣辉煌还是默默无闻不得志都在那人的一念之间,哪里还能像往常那般心平气和的吟诗颂词?闲情逸致的时候这是一种风雅,可现在,这就是逐名逐利的一个跳板,一种手段。
那意味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左、右第一排的人脸色相对就淡定从容多了,三天两头的在御前晃悠,那心理素质都强大着呢,应变能力自然不同凡响,随时都要面对突然的一些状况,没点胆色还能活命?
不过,一点点的小意想不到还是有的,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也在情理之中,天子之意,不能揣摩啊不能揣摩。
穆青一张小脸也淡定的很,澄澈如湖水的眸子里连丝涟漪都没有,这一出局是不是为她设的,她还不能肯定,却也不会害怕,关于菊花的诗词实在太多,哪怕是按照他的要求也能张口就来,她只是有点好奇,砸下这么一枚重型炸弹,要给予什么样的利益诱惑才能吸引众人不顾一切的去争夺。
下一秒,齐泽生仿佛也知道众人心底的不安和忐忑,已经开口,“朕知道今日这题目有些难度,可是我天齐之士就是要有这般迎难而上,灵机应变的本事,朝廷也需要这样的人才,为了激励所有的有志才子,朕特意准备了丰厚的奖励当彩头,究竟谁能把宝物收入囊中,朕与众卿拭目以待。”
话音一顿,犀利的眼神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又继续道,“得福,还不让人把朕准备的彩头端上来?”
“是,老奴遵命。”得福转了个身,给了身后一个眼色,片刻,一溜的水灵灵的宫女就婷婷袅袅的走上来,个个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或高或低的都微微隆起,用大红色的锦缎盖着,看不到彩头的品貌,却更增加了神秘感,一时勾的众人的眼神都黏了上来,也不知道是看在东西,还是看美女!
穆青随意的撇了一眼,又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一不小心倒是与某人那时不时偷瞄的眼神撞个正着,于是,好比干柴遇上了烈火,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九爷下意识的抬了抬身子,吓的身后的两人一个哆嗦,这是要情不自禁的扑上去吗?
穆青自然不会让那蠢蠢欲动的人真的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一个警告的嗔视,那货老实了,委屈的眼风一*的撩过来,鼻子里也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哼着,像是被抛弃了急需主人安慰的孩子。
穆青无语的望了下天,这货一会儿不幼稚活不了是吧?夜白和双喜也无语望天,那个幼稚的令人发指的九爷又回来了?只是呜呜……能分场合地点不?现在是秀您那些节操底线的时候吗?
纪兰良也注意到了,要笑不笑的,觉得忍的很辛苦,某些不明所以的都表情一片空白,这位委屈的招人怜惜心疼的美男子是谁?九爷?不可能吧?
底下小动作不断,倒是把刚刚那些宫女出场的震撼给比下去了,齐泽生脸色不变,心底却堵着一口气,臭小子,一点也不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得福,还不揭开红绸,让众卿家和才子一观,值不值得迎难而上,放手一搏。”
得福听出了主子话语里隐忍的不悦,忙惶恐的让人把绸子都小心翼翼的揭开,顿时,一字排开的托盘里或是金光闪闪,或是耀眼生辉,或是流光溢彩,或是暗光流动,各种形态的物事,金的,银的,玉石,珍珠,华贵的文房四宝,精致的首饰装扮,价值连城的古玩,甚至独一无二的宝贝,一时间晃了所有人的眼。
皇上出手,自然件件都不是凡品,普通了岂不伤了自己的面子,所以,那奢华的阵势堪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