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的伤一定很严重,只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她的声音就微弱了很多。但她眼中,还有着算计的神色。
她要试一试颜希,挖出颜希背后的秘密。
本来她不想管的,谁还没有过去呢?但这个过去如果没有解决,并且会影响身边的人,那就别怪她插手隐私。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就算是七大门派那群老王八蛋,也没敢直接对人群动手,那个lo娘竟然敢在大白天的闹市里放法术爆炸,简直突破修行人士的底线!要是造成伤亡,她准备怎么办?自杀能换回别人的生命吗?
苏暖的眼神沉了沉,心口憋着一口气,靠在沈北宸身上喘着气。
车子很快到了她家,沈北宸将她抱进屋子,将她趴放在床上。他对苏暖家的结构非常熟悉,一下子就找到了剪刀,管他衣服是香奈儿还是纪梵希,一剪刀剪开,三两下就将苏暖的上衣脱了。
衣服一拿掉,聂珊珊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道:“是这个图案!”
“是吗?”苏暖抱着枕头,睁开眼:“拍给我看看。”
沈北宸将照片拍下,眉头紧紧皱着。
苏暖背后被火烧出一个图案,像一只展翅的蝴蝶,遍布她整个背。可那焦黑的纹样,却叫人不寒而栗,仿佛蕴含着毒。
他实在难以想象,她现在该有多痛,如果不是受不了,她怎么会连说话的声音都低微了?
沈北宸恨不得将自己打死,恨自己当时怎么不在她身边,保护她,替她受伤。但又想将对手千刀万剐,以消心头只恨。
种种念头如火,灼烧着他的心,可是,生气和急躁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沈北宸捏紧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记得,这个图案,在哪里见过。
“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哪见过。”苏暖回忆着,“是一种很古老的法术标记,应该是流传长达千年的法术世家。但是,我记不清叫什么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
三人配合默契,苏暖将手机锁屏,当做什么都没发现,沈北宸给她穿上露背上衣,聂珊珊去开门。
门打开,两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但两人都担心苏暖,聂珊珊一秒让开,颜希便往卧室去。看到趴在床上的苏暖,颜希的眼瞳骤然一缩。
“能治吗?”沈北宸只当没看到他的表情,只担心这个问题。
颜希的眼神剧烈地变动,手指不觉捏紧,心中仿佛千头万绪在翻滚。最后,他还是下了决心。
他上前一步,点头说:“我可以。”
沈北宸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暖,离开了房间。
颜希走向大床,深吸一口气,将灵力凝聚在指尖,凭空先画了个五角星的图案。然后,让图案悬浮在苏暖背部上方,指尖沿着苏暖背部的蝴蝶图案画着。
在五芒星的光照下,他的手指就像橡皮抆,一点点将苏暖背上的蝴蝶伤痕抆去。
苏暖身材虽然娇小,但蝴蝶图案遍布整个背部,所以抆除蝴蝶伤痕花了足足二十分钟的时间。最后,颜希收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外套披在苏暖身上。
苏暖捏着衣领坐起来,回过身看着颜希,也没说话。
颜希的脸色非常苍白,仿佛是耗费了大半修为和精力,可苏暖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祓除这个印记,对颜希来说,易如反掌。
她也很清楚,颜希知道她怎么想的。颜希也在这时明白了过来,聂珊珊在电话里只说她受伤,没告诉他伤势是特殊的蝴蝶形,就是为了让他忽然看到这个伤口的形状,被狠狠冲击。
他们都是聪明人,苏暖布下心机,而颜希知道她摆下什么心机,想知道什么。现在,心机算尽,就看对彼此的友谊有多重,值不值得交托了。
连同治疗,室内足足沉默了半个小时,颜希才沉默地开口:“你见到的,是一个瞎了眼的男人,还是个穿lo装的女孩?”
这话的意思,就是承认他和那个lo娘的关系了。苏暖坦白:“都有。”
颜希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问:“都?”
苏暖正要回答,房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抱歉,有点急事想告诉她。”沈北宸神色冷淡,但眼中藏不住焦急,他走向苏暖,扬了扬手上的平板。“听到你们谈话的声音,所以就进来了。我想,我知道你背后这个图案是哪家的了。”
胡扯。苏暖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她的房间隔音效果可是相当的好,他们在房间里胡搞乱搞,钱晓晓在外边都听不见。她和颜希说话声音那么小,能传出去?他怕不是装了个声呐耳。
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还吃吃醋,不想她以裸露背部这种暧昧姿态,和别的男人呆在一个空间太久。
不过,想想独占欲这么强的男人,居然为她一点伤忍着醋劲,主动找颜希给她治疗,苏暖心里又不觉感动。
“是哪家的?”苏暖故意问,往前倾身,仿佛无力支撑的样子。
沈北宸忙在她前边坐下,让她靠在他背上,免得她得花力气支撑身体,又免得她往后靠,弄伤背部。
这姿态太亲密了,颜希一个局外人看着,登时体会硬塞狗粮是什么感觉,不由得握紧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地咳了一声。
“咳。”
注意影响好不好?为什么要伤害单身狗?
苏暖本来想说两句话缓和气氛的,但是一看到平板上的信息,就变了神色。
“湘江兰家?!”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希,无声地问着一句话:你怎么招惹了这个大佬家族?
传说中,远古之时,云梦泽是楚地神族的地盘,负责祭祀楚地神族的法术,被称为楚地巫法。楚地巫法一直是华夏法术中鼎鼎大名的一支,和伏羲姬轩辕传下的中原法术、西王母传下的昆仑法术一同,并称为三大法术起源。
楚地巫法信奉东皇太一为首的众神,设置有巫师负责祭祀,历代大巫师就出自兰家。光是流传五千年这条,华夏大地上就独一份,后世说得神乎其神的苗疆巫蛊,也只是楚地巫法中最不济的一种。
可光是巫蛊,就让中原人谈起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