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宇文红紧紧咬住嘴唇,有一道血红的印子出来,而这印子的周边,浅浅的泛着白。

这一刻,宇文红再也不想怎么为同谋们和自己解脱,而是盼着大夫人赶紧让押走,不要在这里供出自己。

当然,大夫人让押走,审问的时候保不齐也说出来。但是却为红大姑娘争取一定的钟点。

好在,大夫人心魂都乱了,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宇文红,她让强带走几步,也只乱嚷乱叫,只字没有说到宇文红。

揭开谜底的人,是愉快的文无忧。

差一点儿让当成贼拿,现在真相浮出一大半,文无忧有愉快的理由。

她笑了笑:“各位大人,画首饰的确实不是大夫人。”

“谁?”

办案官员这会儿不怕拿人走,齐唰唰的亮了眼睛。

首饰图样女眷们传看一遍以后,落在文无忧手里。

她看一眼,又晃一晃,倒不必很生气,款款的说起来:“这首饰是我七岁生日那年,爹爹为我特地往苏州采买。进京以后,我只戴出来一回,伯母婶娘们应该都记得,就是在留芳园。”

凌甫很想帮腔,但先开始情势对文天父女不利,凌甫不莽撞,等转机也等想出来可靠的话再说。

等到转机来了,文无忧指责宇文红后,小九妹跳出来就骂,随后明三出来,文天出来,凌甫没有机会。

一旦能说话,凌甫迫不及待的响应无忧的话:“是啊,我亲眼见到你在留芳园戴过,画这首饰的人,就是那几天在留芳园里,还和你熟悉的人。”

宇文红大脑一片空白,眼皮子也跳,面颊上也无端的痛,有危险逼近眉睫之感。

可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凌甫说过,小青黑拉着脸,但也帮了忙,酸溜溜地道:“是啊,你在留芳园戴过的,你这个人不好,先戴这套首饰,看看,让人画了去吧?要是先戴殿下赏赐的,就没有这一出事儿。你这个人不好,谁叫你不好来着。”

话说完,小青丫头变成幸灾乐祸。

在他们的话里,宇文红痛出茫然。

她本以为这件首饰出自荣王,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越看越认为文无忧配不上。她能把首饰工匠的押记也画出来,就是她以为这是宫中出来的新式样,刻在脑海里,准备回家给自己打一件簪子,上面刻这个新式样。

等到文无忧换了首饰,荣王到处显摆:“哈哈,还是我的首饰好吧,”宇文红才知道自己看错了。但记忆已深,她画出来毫不吃力。

自命为见多识广的世家姑娘,本以为这独特的式样别人家里没有,污蔑也可以来得顺畅。

此时,不亚于一块石头离脚面子不远,还是自己双手抱到离自家脚面子不远……在留芳园里盯着九房姑娘首饰看又最多的人,自己算头一个吧。

大房里宇文绫没有去,庶生的姑娘们,大夫人不许她们出风头比自家女儿盛,她们没去成。二房三房和七房让文天砸了,恨还来不及,见到文天父女就躲开。

四房是红大姑娘,六房是太师。余下五房和八房的姑娘们,也和文无忧坐着说话过,但她们各有心上人,算蜻蜓点水般的相处。

当这件首饰的出处水落石出,宇文红发现自己嫌疑最大。她对一侧窥去。因为将有新的案犯出来,有司的官员们停下脚步,让他们押解的宇文大夫人也还在视线之中。

拖曳过的红裙在草地上翻飞模样,隐隐露出外裙内的绣裙。至于面上的泪啼苦诉,不看也罢。对于女眷来说,只这样露出内裙已跟露出内衣同等的耻辱。

宇文红闭一闭眸,她还是女孩儿家,她还要寻门能显赫的好亲事,她才不要让这样带走。

九房现下炽火难扑,她避一避。

对母亲四夫人使个眼色,四夫人在能牵扯出娇女时,已在妯娌叔伯身侧说来说去,陈述利害,试图让他们帮一帮女儿。

收到女儿暗示,四夫人嘴唇焦急地动着:“父亲,去找你父亲。”

四老爷棒伤还没有好,就算好了,他算在文天手里吃的亏,事先得知今天是为九房的家宴,他也会称病不来。

四夫人对四老爷宠妾、宠妾生的女儿不满良多,夫妻感情也淡薄的所剩无几。但正妻嫡女遇到难处,他身为父亲总不能不救。

而他能不能救得下来,四夫人这会儿想不到。

给过女儿暗示,看着她转身。四夫人继续说服妯娌叔伯们:“大家联起手儿才压得住他,你们不救我们四房也就罢了,怎不想想九房会放过你们吗?”

七夫人也想帮忙,但是她面色难看的提醒:“四嫂,我们这会儿只能明哲保身。”

别的妯娌叔伯们也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里也是文无忧明眸错也不错的方向,顺着无忧姑娘的眸光,包括太师宇文靖都望着。

宇文红的脚步让钉住般,胆怯从她心底升起,让她一步也不能再行。

“天杀的,你欺负了大房还不算,又要寻我女儿,天杀的,”四夫人哭喊着连奔带跑,把宇文红抱在怀里。

“我倒不寻你女儿,是你女儿寻的我。既然欺负了我,话得说明白才走。”文无忧朗朗坦然。

四夫人暴怒咆哮:“你说!你说!你说不出来,我和你打官司去。”

“红大姑娘,本月,你奉太师之命送我们房头账本来的那天,你对我说,妹妹你生得好,嫁云家可惜,你愿意带着我嫁给明三爷,自然的,你居长。”

这话对听的人来说,震撼力不亚于无数响雷把宇文家劈了。

宇文靖这总是表现城府,不怎么动怒在面上的人也怒气勃发,冷喝一声:“孽障!怎么能这样对你妹妹!”

四夫人张口结舌,宇文红说这些话,她是知道的。但万万没有想到文无忧有当众揭露的胆量。她本能的反驳:“呸!下作的东西,一个姑娘家说嫁不嫁的,你的廉耻在哪里?”

正想问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数道寒光激射过来。这是头一起儿愤怒在最前面的人。

头一个是文天,但头一个动起来的不是文天。

春草夸过小青有功夫,很想和她较量较量。小青冲在最前面。裙角蹁跹本应该肖似蝴蝶般美丽,但小青太气了,疾风中裙角一道利刃似的到了四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