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不再是以前认为的那样好,云刘氏的心摇摇欲坠。
“二弟妹在做什么?”严氏走进来。
自严氏不满亲事大闹以后,看出郭公公重视浩然,第二天收敛脾气,和云刘氏有说有笑。
明知道云祜有病,也依约出嫁,严氏永远得到家里人高看一眼,云刘氏也敬重这点。和在外省相比,有个妯娌走动不冷清。刘氏和严氏恢复旧交。
请严氏坐下,两个人状似亲密的说起话来。
严氏满面春风,不住点头:“二弟妹可听说了,你的亲家如今是尚书。这官儿可不小。”
云刘氏笑一笑,并不怎么喜悦。
“我这就放下心。”
云刘氏提高警惕,这是严氏大闹后养成的习惯。凡是严氏夸亲家的话,云刘氏都心生异样。
“大嫂的意思是?”
严氏含笑:“你们一家就不用走了,咱们两房就浩然一个孩子,我舍不得你们,更舍不得他。”
喃喃着,又有一句低不可闻:“差点儿把我吓死。”
偏偏,云刘氏听到。面色变了变,强笑道:“又哪里吓到大嫂?”
严氏欲言又止。
云刘氏沉下脸。
严氏苦笑:“好吧,我的心事不说出来,你会一直怀疑。我实说了,你听出来是实话,可不许恼。”
“实话,自然不恼。”
严氏低声道:“本来我怕宇文天教坏浩然,让他两袖清风出京扮清高。”
云刘氏气的脸通红:“大嫂你又胡说。”
“弟妹别生气,我怕的很。浩然是家里的根,又聪明又伶俐,我一步也不肯放他离开。但弟妹也知道你的亲家厉害,当年他为扮清高离家,你也看到,谈了这些年的条件,一回来就把稍有权势的兄弟全送到牢里。如今就他一个人光彩。整个宇文家都离不开他。”
严氏转为哀求:“弟妹,家里长辈找我说了说,我们都看重浩然,你要什么,就给什么。不满意你就提。千万别扮这种清高啊。你家和宇文天家当邻居好些年,你自己比一比,留在家里的好,还是出京绕一圈子的好?”
------题外话------
错字再改哈。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流配一千里
刘氏的面容煞白如雪,严氏的话对她不像劝说,倒成一记又一记的掌掴,为她轰然打开一道门。
这足以说明名动京都的宇文大公子弃富贵去外省,藏身于民巷之中。
不然呢,在刘氏的心里哪还有合理的解释。
从严氏嚷嚷你的亲家原是那十公子之首,原是害长兄的大仇人那天,就扎下疑惑的根源。
不要家大业大,反肯小衙门里当差,谁敢说这不是傻子,他自己一定是傻子。刘氏这样的想着。
原来,他为了个女人一时情迷,因此离家出走。
刘氏张口结舌:“这这这……”她说不出口下半句。
严氏把她神色的变化看在眼睛里,她说了出来,又是一声叹息:“唉,是啊,聘则为妻奔为妾。”说过,又摆出满面的关切:“不过,宇文天让她迷的不清,听说,他们在外省正经的成了亲?但但但…。”
学着刘氏吃吃过,严氏摇头,不齿的道:“在我们京里的风俗里,这依然不是正经夫妻。没有长辈之命,也就不存在三媒六证。”
刘氏的脸青一道白一道。兴许别的人家会说夫妻相得就行,但刘氏根深蒂固的在乎。因为她和云祝成亲的时候,也没有长辈之命。
云祝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在京里定亲,而是拖延到外省的任上才定妻子,刘氏没有多想,她只以为自己运道高,
在她进京以后,严氏因为有了浩然这个侄子可以养老的缘故,热心的帮她张罗拜见长辈们,送得体的东西,也收见面礼,算补了回来。
从布衣之家,娘家都不能算依靠,到婆家的房头连房头,刘氏极快的融入大家族,并且很倾慕。
如果她不能嫁云祝,她曾见到过的最大财主家,也没有这种人多气势众。妯娌们的谈吐,妯娌们的一颦一笑,都让刘氏很在乎。
这跟她的见识有关,也是她和严氏不同的地方,也是严氏苦思几天后,很快接近她疑惑的手段。
严氏再添上一句惋惜:“哎呀,亲家母其实不算正经妻子,浩然媳妇也是个可怜孩子啊。”
刘氏的嘴唇嚅动几下,眼神更加的混乱和惊慌。
云浩然看书要安静,隔壁房里为他单独加了布幔。他听不到这间里的动静,但感觉到什么。出来一看是大伯母到了,云浩然也警惕心大作,不过他的警惕与母亲刘氏的不同,刘氏还会认同严氏的话,云浩然对严氏是全然的抗拒。
不慌不忙地过来行礼,并悄悄的审视严氏又出现的目的。
严氏满面带笑:“长天白日的没有事情,和你母亲说说话。”她好似尽释前嫌地道:“这几天没去看媳妇吗?你大伯和我想通了,你喜欢就好。几时去,走前来见我,我准备几块衣料你带给她,是你大伯和我的心意。”
云浩然根本就不相信她,一个人滔天的恨怎么可能几天就发生转变,除非发生大事情。但这几天他在家里守着书,也守着母亲,也等同于守着严氏没有大的举动——比如又一堆亲戚聚会,煽动得大家剧情愤慨那种。他没有见到值得转变的事件。他只表面上装着答应。
有严氏在,没有心情回去念书,云浩然推说换茶,耽搁了一会儿,又问候大伯的身体,借势坐下来,打算听出严氏的来意再走。
云浩然已见到母亲神思慌张,不用推敲也知道严氏说了什么。
严氏看得出云浩然防备她,暗暗哼上一声。话不用多,管用就行。两家住在一起,她是见到云浩然念书才过来,有足够的钟点说完要说的话。
只看刘氏纠结思索就能知道见效,严氏大可以什么也不再说,大大方方的和云浩然聊天,问他念什么书,夸他是家中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