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2)

明逸在怀里又掏摸,还是没取出来。他打了仗,血染了身,崭新的银票已没有。

而银票呢,如今已哄不好嗣哥儿。

万安长公主留下的还有一张,半新的,送到嗣哥儿面前:“拿着吧。”

“要姐姐!”嗣哥儿坚定不移:“要姐姐给的钱。”

文天弄不懂这一出,也没功夫弄懂。继续说他的:“姐姐去了远地方,你要她,可以,从今儿起,学打拳学功夫,学会以后早早把姐姐接回来。”

嗣哥儿似懂非懂迸出来一句:“打乱党,接姐姐。”

“是啊,把这果核丢了吧,拿着它没法子学打拳,没法子接姐姐。要早早的接,你得先强壮自己。”

嗣哥儿想了想,居然懂了,说着:“好。”把果核丢了,小脸儿严肃:“学打拳,救姐姐。”

不远处的树后,长安长公主看着文天对儿子和颜悦色,泪珠儿滚滚而落。

他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吗?

他还记得自己吗?

文天在营地的时候,长安长公主很想和他面对面,最终还是无力的刻意避开。

但听到文天又要离开,她很想再来看他一眼。十几年过去,他还是英俊过人,还是夺目的光彩。他,还记得自己吗?

在她的身后,树后,瑞国公把妻子背后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背后,能有什么举动?

有轻泣时的身子轻动,有面上不舍时的眺望——后脑勺上也能表现,瑞国公都看出来,也心情灰暗。

十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忘记他。可是,自他回营地,瑞国公就密切注视,他像是没有一个字提到妻子。

当年,险些成为一对的人儿,只差父母命和媒妁言。太师为女儿谋的是未来皇后,为侄子哪能差得了,为他相中长安公主。只差最后挑开的那一步,侄子与顾氏私奔而走。瑞国公轻叹,没有父母命和媒妁言,别人忘记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自有妻,美貌又能干,他自有女,为女儿不惜杀人——瑞国公没证据,但也和乔大人一样,认为乔夫人死于文天夫妻之手。

本是为了儿子送行而跟到这里,却无意中发现妻子。瑞国公为什么不陪在儿子身边,他不情愿面对妻子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见妻子佝偻着肩膀,好似又哭了。瑞国公在雪花中满腔哀怨,你几时才能忘记他呢?

人家有家了不是。

“多多保重,我们去了。”

说话声中,明逸、邱宗盛、文天夫妻上了马,在马上再一次行礼。宇文靖泪如泉涌,正要说几句路上小心的话,一声厉笑响亮,自邱宗盛唇边逸出。

都没有想到,邱宗盛带着马缰,佩的随身刀剑出手,寒光一闪,到了宇文靖面前。

老庄时时在太师身后,执兵器格档,“叮叮”两声以后,邱宗盛退下去。

扬扬手,有一片衣角取自太师身上,在北风中飘起。

“老匹夫!老夫立誓见你必发难。逼不得已见了你,这就不违誓言!”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马蹄如雷,邱宗盛已往远方:“女儿,去也!”顾氏打马跟上。

文天不能说刚才那一刻他不惊魂,但邱宗盛早有酝酿,动作闪电,取的又不是宇文靖性命,只一片衣角。从袖子上也行,从衣襟上也行,回马的也就快,老庄迅急下护的是太师要害,也就没有拦得下来。等到文天出一身冷汗,邱宗盛已然退回。

他就多留一个凝眸,对宇文靖周身上下望了望。宇文靖失了一片衣角,但内心里暖融融上来,佯装面色肃然不改,摆一摆手:“走吧,早去早回。”

文天和明逸也打马离去。

嗣哥儿眼里,人一闪,马一闪,再一闪,他们远走了。他大眼睛里焕发出光彩,小拳头悄悄攥紧。万安长公主招呼他往回走,他的奶声奶气清晰而又有力地道:“姨母,学打拳,救姐姐。”

又软软的相求状:“好不好?”

------题外话------

仔也用了这种标题,之死哈哈,乔夫人最近太恨人,这个标题是不是一看就能解恨?

么么哒。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赢的路上

长安长公主生下一双儿女以后,真心高兴的只有她的丈夫瑞国公。瑞国公因此对女儿玉成郡主千依百顺。玉成爱乱逛,换成别人家里当父母的,为安全上计应该阻止。这个父亲倒好,重金求来两个护卫,以供女儿逛的安全。

有儿子,瑞国公也喜欢,起名为“嗣”。但女儿是头一道纽带,小小的嗣哥儿都知道凡是新东西,皆是姐姐玩,姐姐不玩了的,才归嗣哥儿挑选。

所以他小心眼儿不平,不过几岁的小心眼里就爱上崭新银票——过年银票总是姐弟你一张他一张,没有玉成郡主摸过,旧了,再给弟弟这话。

但也因此,玉成郡主疼爱弟。

父亲疼爱她,父亲也爱弟弟,玉成郡主为当姐姐,为父亲的疼爱,就很爱弟弟。姐弟形影不离,去明家和文无忧“算账”也好,“陪伴”她也好,姐弟都在一起。

一个果核能让嗣哥儿抱着不丢,是他太想姐姐,姐姐在他心里的份量足。

让文天点拨一回,嗣哥儿又是亲眼见到乱世,这下子记得牢固。万安长公主能在皇亲为首,就是她颇为保护皇亲们。对玉成姐弟,也是视若已出。又恰巧在嗣哥儿身边,嗣哥儿就先央求她:“要学功夫,嗣哥儿要去找姐姐。”

万安长公主答应着他,把他带回去交给瑞国公。嗣哥儿又说了一遍给父亲听:“学功夫,救姐姐。”瑞国公在妻子身上总是碰的冰冷的心,又让儿子暖化。

妻子不在意孩子们,孩子们却互相珍视,是父亲的骄傲。

难免涌出几点泪,瑞国公背过脸儿抹去,真的带着嗣哥儿在分给他的房里就地学起功夫来。

宇文靖这个时候还在三殿下面前。他们一起送行,太师陪着一起回来,一起进了住处。三殿下看出太师有话要说,而他也等着,示意宇文靖一起进来。

“老臣请罪。”宇文靖跪了下来。

三殿下自对太师看法改观以后,回想下以姑母为首的皇亲们为什么猜忌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