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一定找到三皇子,让他速速回帝都。”

“公主,别睡了,快醒醒。”

“公主,公主。”

追月从噩梦中猛地醒来,一时气短,坐起身大口喘气。她额上的冷汗滚落面颊,心有余悸。追月坐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为了躲避追杀,跳进了河流中。

那现在……

她立刻往四下看去,这里不是野外,也不是房屋,但头上有几根高木架在一起,交叉互撑,似一柄坏掉的雨伞骨架。

正好有风吹过,架子……晃了一下。

追月急忙爬出去,再回头看,那架子撑在草地上,像是随时要坍塌。

……从小国师就说她命大,以前她不信,现在她信了。没被水溺死,还躲过这破架子,当然命大。

“你醒了?”

声音从林中传来,正坐在草地上休息的追月急忙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指向来者。等看见那人,她却一愣。

这人长得实在是……太俊气了。

别人都说他们司家是天赐的容貌,男俊女美。可这个年轻男子,容貌是说不出的俊朗。

迪多见她盯看自己,不由摸摸头顶,耳朵藏得很好,没有出来。难道是这个依据蓝星人样貌制作的脸很怪?

不然她为什么盯着自己。

迪多发现虽然她没有猫耳朵,可是眼睛明亮坚定,很漂亮。让他想起了他们星际战队里的女少将们,也是如她一样,有英气。

“你是谁?”追月从他的盛世容颜里回过神,警惕问道。

“我……我是……”迪多不好说实话,怕吓死她。能量球里的能量已经不多,他忍着割肉之痛挪出一点来救她,这好不容易救活她,万一她被吓死,那他就浪费能量了。他想了想,正色,“我救了你。”

本来以为能问出一点什么的追月一顿:“啊……是你救了我……谢谢。可是,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住在这个小木……屋里?”

“我救了你。”迪多认真道,“按照蓝星的规矩,不追问,才礼貌。”

“……”追月皱眉看他,忽然反应过来,他很有可能是住在深山里的隐士,还是那种隐了十八代的隐士,说话奇怪,然而气质却如大隐。她不再追问这个问题,问道,“这里是哪里,我要从什么方向走才能去西城?”

“你等等。”迪多转身蹲地,从怀里拿出能量球戳了戳查看蓝星地图,查看完了他才回头答道,“听说翻过十七座山就可以到了。”

“听说?十七座山?”追月再次拧眉,她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顿觉惋惜。年纪轻轻,长得挺好看,却是个傻子。她放好匕首,抱拳道,“多谢救命之恩,如果我有命回来,一定报答你。”

“报答?”迪多动了动耳朵,“你能帮我挖能源吗?”

追月再一次露出惋惜之色,可惜,是个傻子。若她有命回来,她就接他到皇宫,让他在宫里好好地过日子,免得在这野外被豺狼吃了。

“告辞。”

迪多见她转身就走,甚至没有告诉他她会不会挖能源。不过看起来,她不会。

可惜了,年纪轻轻,却是一个不会挖能源的废柴蓝星人。

“嘶——”

一支利箭从林中飞出,偏离了半寸,从追月的耳侧飞过,箭羽狠刮,瞬间在她的耳朵上挂了彩,刮出鲜血。

追月来不及喊疼,边偏身躲闪继续飞出的利箭边喊道:“快走!”

迪多看着那锋利武器,本来还觉得好奇,可那蓝星人脸色变得雪白,神情决然,那是迎战的模样。他忽然明白过来,有人要杀她。

他顿时生气,他割肉般用能量救活的蓝星人,还没活过一天,就有人想夺走她的命。而且躲在林子里的人,起码有八个,他们好意思!

追月见他定身不动,看着那箭呼呼从他身边飞过,心中焦急,扑上前去就要把他推开,自己打算往远处跑。

但刚近他的身,就见他朝那林子抬手,还没等她看清楚怎么回事,突然轰隆巨响,巨大的火球轰入林子,炸得草木横飞,数个人影被炸上天穹,化作黑色颗粒,消失在了云端。

“……”

追月愕然半晌,太过惊讶,连话都说不出来。

迪多见她惊愕,也惊讶了:“难道你们没有这种武器?”

追月摇摇头,他到底是什么人,这隐了十八代的隐士到底在深山里捣鼓了什么。

“……”这下轮到迪多说不出话来了。真是个落后的星球啊,可惜了资源这么多。如果蓝星不是有大气层保护,那恐怕早就被好战的x星球、w星球、y星球的人给占领了。他把火炮隐蔽起来,说道,“你是不是要走?现在可以走了,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

追月回过神来,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她回身看着这个年轻男子,迟疑片刻,说道:“你能不能……护送我去西城,找一个人。”

“不能。”迪多拧眉,他还有叛徒要抓,飞船要修,飞船坏了他也没有办法日行万里,那翻十七座山头对他来说,也是漫漫长途。他救了她,不能再为了她放弃自己的飞船和任务。

“我求求你……”追月不习惯求人,毕竟她是公主,从小到大,没有任何她需要求的事情,“求你护送我去西城,找我三哥哥。”

“不去。”

追月知道但凡是隐士,都是无欲无求的人,否则又怎么会抛下酒肉,来深山居住。对这种人,最难抛出可以打动人心的条件。

她忽然想到或许有一个条件可以,只是……需要她来牺牲。

她深吸一口气,舍下一切尊严,看着他说道:“你想要什么,你要不要我?我可以把自己给你。”

迪多看着没有猫耳朵的她,说道:“我不要你,你没有耳朵。”

追月一愣,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刚才被那利箭削去了,立刻一摸,本来血已经凝固,因紧张而忘却疼痛的她这一摸,触了伤口,顿时痛得咬牙,血再次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