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子一掀开,掌柜夫人就见那肚子好似十分不平整,像是胎儿在里面转来转去地走动。
她使劲眨了眨眼,那肚子什么诡异的地方都没有。
掌柜夫人抹掉额头的冷汗,一定是没睡醒,哪里有胎儿会这么动的。
“啊——”追月痛得浑身都在冒冷汗,无尽的疼痛摧残着她的意志,几乎无法保持片刻的清醒。
等产婆赶来时,追月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身下的床单,衣服也湿漉漉,像是整个人泡在了水里。她边抡起袖子边道:“快去准备热水银剪子。”
掌柜夫人急忙去准备。
等在房前的赵将军来回踱步,又觉得脖颈久违地冰凉起来,长公主要是有什么事,他的脑袋又挂不住了。
总觉得自己有点命苦。
他走了十几遍,见掌柜也在焦急踱步,忍不住问道:“掌柜,里头的人生孩子,你怎么在这?”
掌柜瞧他,说道:“我急啊。”
“……你急什么?”
“万一难产人没了,我这客栈就倒大霉了!你说我急不急?”
赵将军本来就怕长公主出事,一听这掌柜说话触霉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双手抓了他的衣服就“噌噌”下楼,把他扔到一楼,气道:“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就不是倒大霉这么简单了。”
脑袋都没了,还有什么霉运可倒。
楼上人痛苦喊叫的声音再次传到楼下,赵将军又跑回楼上,在门前踱步。他想,以后他的妻子生孩子,他大概都不会这么慌。
想着,他又很丧气地捂住了脖子。
“啊——啊——”
持续的疼痛声,在夜深人静的夜里,猛地传到独孤羊的耳朵里,刺得他耳朵顿时疼痛。
他从梦中醒来,心跳得很快,砰砰震着。
是追月。
他起身就往声源的地方急奔,那疼痛声渐渐入耳,越来越清晰。
追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疼?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有谁在折磨她?
远在下一个小镇的客栈中,产婆已经是满头大汗,旁边的掌柜夫人见情况不对,急声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胎位不正啊,我都摸不着脑袋在哪。这活我是做不来了,我、我要先走了,你们喊别人吧。”她急匆匆起身要走,不愿惹上这恐怕要出人命的事。
掌柜夫人也急了,捉住她的手说道:“你走了她就真活不成了,大家都是女人,你不同情这孩子,也想想这位娘子吧。我给你加钱,给你加钱。”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那孩子怕已经是个死胎了。”
一直近乎昏迷的追月听见这话,害怕她们真的以为孩子已死,就这么丢下她不管,那孩子就真的要胎死腹中了,她挣扎着几乎费尽气力说道:“他还活着……还活着……他踢我了,刚刚踢我了……”
产婆和掌柜夫人齐齐朝她看去,床上的小娘子脸色如雪般苍白,衣服被褥全被汗水浸湿,明明已经是气若游丝,可听见她们所说的话,还是嘶喊着告诉她们,胎儿还活着,不要扔下孩子不管。
产婆重重叹气,于心不忍,又回到床前,继续为她接生。
掌柜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她小跑过去打开一条缝,见是自己的丈夫,脾气顿时不好了:“做什么,正忙着呢。”
掌柜贴身门前,悄声:“夫人,听她喊得怕是要出人命了,把人赶出去吧,不然晦气啊。”
说完,掌柜就被劈头盖脸地骂道:“是不是我难产你也要这么扔了我,滚边去。”
掌柜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
掌柜夫人边骂着边往床边走,人还没走到,就听那小娘子不喊了,倒是产婆惊叫起来。她的心一凉,想着那小娘子是不是人没了,急忙跑了过去,这一瞧,也差点喊出声。
小娘子还活着,婴儿也出生了,只是这婴儿,竟长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产婆一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掌柜夫人也抖手指那婴儿,从头到脚都是普通婴儿的模样,但头顶上的那两只耳朵……
追月从将近昏死的状态中强打精神,用早就在路上准备好的小棉袄将婴儿一裹,见了这皱巴巴的女婴,苍白的唇微扬,将她抱在怀中,眼泪直流:“等找到你爹,我一定要骂死他。”
婴儿张了张嘴,似乎终于意识到离开了母亲的温暖怀抱,哇哇大哭起来。
掌柜夫人已经吓得腿软,几乎是爬了出去。掌柜把她扶起来,问道:“生了?大人小孩都活着?”
“她……”掌柜夫人呆若木鸡,半晌才吐字,“妖、妖怪!”
赵将军一顿,就要进去看看,又停了下来,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景象,长公主盖好了被子没有,万一进去冒犯了,他的脖子就……又凉嗖嗖了。
掌柜夫人快要哭了,抖声道:“那孩子脑袋上长了两只猫耳朵。”
“你们做什么!”
屋里突然传来追月虚弱的呵斥声,赵将军侧耳一听,便听见屋里不知何时多了四五个人的动静。他当即跑进里面,长公主怀抱婴儿躺在床上,产婆晕倒在床边,而床前,有五个黑衣人,试图抢夺那在哭闹的婴儿。
他立刻拔剑过去,但对方人多,四人拦他,一人迅速将孩子夺走,跳窗而逃。
追月的心几乎被瞬间撕裂,可双腿如悬千斤铁石,又痛如挖骨断筋,连床都没有办法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婴儿被抢走。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众:瓜掉了瓜掉了,男女主接吻滚床单生孩子快得仿佛看见了一枚假铜钱,感觉用了十集就把五十集的电视剧演完了。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