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孙图只是随意说说,格知这孩子,看似温和好相处,实则心思深重,不乏手段,不像孙扬那样对人率性热情。他这样的孩子,也不会像孙扬那样会对人有更多的热诚,有意中的人可能也小。但想想女儿孙恬那样的生活,看着孙扬和李晓虹那样融洽,他也希望外孙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却不料看到外孙若有所思的笑,他惊异地问:“你真有人了?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

“呃,她年纪还小,估计还要等等。”严格知摩挲下下巴,有些窘。他总不能说还未把人拐到手吧,并且人家家人还严防死守。他这时还不知道,不是光杜如蒿家人同意就成的,还有一句话,叫防火防盗防闺蜜,虽然这话原来意思并不是这个,对他来说,结果却差不多。

“还小?难道比晓虹那娃娃还小?”孙图爽朗大笑,真是难得一见外孙这种表情。

“差不多吧。”严格知被姥爷这么一说,怎么觉得自己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哈哈哈!”怎么自家的孙子外孙都喜欢那么年纪小的女孩子呢?不过年纪小有小的优势,可塑性强,年纪小势利的心也会少些,对感情更真挚。

外面的保姆听到孙图的笑声,也露出笑容。晚上是大年夜,她现在把东西准备出来就不过来了。虽然有儿有女,但她觉得老爷子并不开心。也只有小严和小孙回来,老爷子才会这么高兴。这家啊,不管贫富,有个说话的人,才会有热乎劲!冷清清的哪算个家?

无独有偶,不知道是不是严格知工作了,长辈们觉成家将应该成为他的下一步目标,孙图和严格知谈过话,严重光也和儿子促膝谈心一次,说到成家这个话题。

这是严格知去看的他时候发生的事,严重光说:“格知,你现在也工作了,还做事大方得体,我没什么能交给你的,我想说的是家庭不稳,一生受损。不要为了前途拿你的家庭作筹码。”

说这话的时候,他点燃一支烟,目光在烟雾中有些迷蒙,“当初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满是雄心壮志,一心想着做出些成绩,可没想到现实比想象难堪得多。这时,有人给我介绍你妈妈,她虽然个性清冷,但我想以她出身,这是她的骄傲,我还是鬼使神差答应了。”

严重光可能觉得在儿子面前谈这个有些羞愧,猛抽了两口烟,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我处处哄让着她,也算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可一次我酒后被人发现和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那正是换届之时,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其实我们男人都知道,人醉酒后哪有什么能力?可你妈根本不听我的解释,说我狼心狗肺,自此后看我就如同垃圾,连累你她也不看在眼里。她本性像个小女孩,却不知有时候我也很累,我们一家就成了现在这样。”

对着沉默的儿子,严重光换上一个苦笑,“和你说这些,我也不是在为自己开脱,我只是不想你走我的老路,我知道你有雄心壮志,可千万不要拿婚姻当筹码,不要给别人攻击你的机会,要随时保持清醒。”

这可真是一大盆狗血,严格知不知道父母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可以想象父亲也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才和他说这个的。可是多年的淡漠,让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和父亲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会注意。

父子两个都沉默了。

看严重光又拿出一根烟,严格知劝他:“爸,我会过好的,您也不要多抽烟了,保重身体。”经此谈话,父子两人关系融洽许多。在临走的时候,严格知劝他,“你们两个如今这样,倒不如离婚算了,姥爷也让我劝劝你们。”其实两人分居多年,按事实说已构成婚姻破裂,如果不是严重光没下定决心,两人早就可以离了。

从回忆里出来,陪姥爷到十点多,又给杜家打了电话,和父母和亲朋好友各联系一遍,拜过早年,已临近凌晨。在各个方向传来的霹雳啪啦的声响下,严格知也放了一挂鞭,就洗洗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去拜访别人,被舅舅带着接待客人,忙得不可开交。孙扬开了公司,也没兴趣从政,孙家的累积的人脉就由孙锐带着严格知认识。

年前他已给各个长辈、交好的朋友送了粉条厂的粉条,价钱不贵,又是土特产,大家都欣然收下。大家看到他,就像看到一个开出花的木头,那是惊奇不已。

有一个两家交好的前辈还说仿古人说,“我家怎么没有严家的千里驹呢。”还数落自家小辈,“你看人家格知,起点那么低,现在就做得像模像样,你就不能把那些玩乐的玩艺收不收,向他学学?”

小辈被训得简直想拿手里的茶泼严格知一脸,还得不情愿地拿着酒杯来他和碰杯,别提有多恼火了。

原因很简单,粉条厂有了效益后,乡政府就给东山乡65岁以上的老人买了低保,年前又给70岁以上老人及五保户每人送了100元钱,一袋面,5斤肉,东西不多却实惠,得到乡里人的热情赞扬。

给乡里老人买低保的行为,上了省电视台新闻,之后又被《半月谈》杂志刊登。那期的《半月谈》编者按,提了y县下辖的一个小小的东山乡,称赞严格知说是“焦裕禄式一心为民的好干部,其行可嘉。”

就是孙锐,也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省电视台是他联系的同学,把这条消息播了出去,但能上国家级刊物《半月谈》,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这可是国家的喉舌,可不是一般人能上得去的。

☆、第62章

这一忙就到了正月初六,要上班了。严格知还要赶回粉条厂一趟,年前可是说好了,到时候乡里秧歌队、舞狮队都要去拜访,少不得他还要封个红包。

东山乡惠民的措施,让大家真心拥戴这任政府领导,也感谢带给他们实惠的粉条厂,这些秧歌队也是想着来乡里及粉条厂表示感谢。

东山乡的秧歌队是这两年才兴起的,原来生活不好,大家也组织不起来。就是这几年东山乡路修好了,生活也蒸蒸日上,大家才都有了兴致。给他们的钱也不多,不过是图个好兆头,大家热闹一番。

遗憾的是他只见到了来瞧热闹的杜石林,没见到杜如蒿。送走看热闹的人,杜石林还问他张家旺会什么时候审判,会判什么罪,现在杜家全家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那天大家商量之后,一直由严格知负责对外交涉的。

“杜叔,放心吧,应该很快就审。”年前他不少花时间为跑动这事,大致已能确定,现在既然杜石林问起,他也让杜家人放心,不再要惦记着了。

严格知说得没错,春节上班后,法院就审理了张家旺及其同伙绑架一案,认定张家旺团伙犯罪事实真实,证据确凿,作为主谋,他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两个同伙被判十五年。

这算是从重处罚了,一般情况下,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才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张家旺不服,当庭反供说他原来认罪,是因为从侦查机关那里受到不公正对待,刑讯逼供造成他身体有些地方受伤,不得不承认他的犯罪事实,真实情况应以当庭所说为准。

对他的犯罪事实,他认为自己并没有构成事实的绑架,他只是多年未见,心中对姑姑家有些不满,想着吓唬表妹一番,并没有想着以此牟利,所以,绑架罪并不成立,判刑过重。而他们的装扮,就像那些行为艺术一样,不过他们是扮成了歹徒,以此让李晓路害怕。另一个女孩是因为怕她出去乱说,被牵涉进去的。

满庭哗然,谁也没想到张家旺会当堂翻供,还这么无耻地利用他和李家的亲戚关系进行狡辨。可惜,他两个同伙对此事供认不讳,说全是受张家旺指使,他们才会千里迢迢来绑架李晓路两人。人证物证俱全,法庭对他的意见不予采纳,他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不变。

张家旺认为法庭判处不当,提出上诉,上级机关审理后,认为整件事情事实俱明,y县法庭判决合理合法,维持原判不变。张家旺随后被就近关进y县附近的h省第三人民监狱服刑。第三监狱内关押的都是判刑比较重的罪犯及穷凶极恶的那种,张家旺进去也算罪有应得。

可张家旺觉得自己被判得过重,屡屡生事,在牢内不服管教,数次被控和同牢犯人发生矛盾。有一次他和同牢犯人冲突中,他被同牢房的一个死刑犯拿着一根磨得尖利的铁丝戳进了颈部动脉,救治无效死亡。

死刑犯招待枪决前见家人时,问他老婆:“孩子可好?”他老婆抹着眼泪说:“孩子的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医生说只要保持现在状态,很快就可以痊愈。”

“我一辈子混蛋,对不起你娘俩儿,能听到孩子安好,也没什么牵挂了。你不要对别人说什么,换个地方,找个好人嫁了吧。只要把孩子拉扯大,我就承你的情。”

女人眼泪都止不住,自己生活那么辛苦,都是这个混蛋带来的。没想到他临死,还算做了一件好事。孩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只要对孩子好,就是她的恩人。

春节过完了,李志军夫妇从魔都回来了,李晓路则留在了那里。她在她姐姐李晓虹那里上了学,还把户口迁移到了那里,只是经常会打电话回来告诉杜如蒿:“好好,我好想你!这里好烦人,我过敏脸上出了许多红豆豆,怎么也下不去。我觉得魔都不亏是魔都,除了人多车多,没什么好处。”

“干爸和干妈是为你好,并且魔都的考学压力小得多。”这就是地域的不公平,如果想上同一所名校,他们h省的考试成绩要比魔都的高100分左右。”

100分啊,高考五门课,一门功课以满分100计,人家只要考八十分就成上了,他们这些考生就必需要考到满分才成。谁都知道,从十分升到六十分容易,可从八十分往一百升,越往上越难。

“你也来呗,反正你的户口也办到了这里,到时候我们两个还可以做个伴儿。”李晓路拉长了声音撒娇。听她口气,就知道她虽然抱怨,也在那里适应良好。

也是,她那样个性可爱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会受欢迎的。并且,她在县城多是众人讨好羡慕,对她好的目的并不单纯,到了那里,她就是个普通人,这也和了她的心思。

这时,两个人谁也没提张家旺的事,虽然李晓路的异地上学与这个有关。因为当时张梅英对外说遇袭的是她,可随着张家旺的判决,这件事却再也遮不过去。作为被张家旺在法庭上提到的表妹,李家人又是县里的名人,真实的消息早就扩散开了。

年后他们一家人回来,谁见谁问,更多人的目光还放在李晓路身上,好像他们第一天发现,原来李家的小女儿还是个大美女。

李晓路不堪其扰,杜如蒿,别人知道她的少,是个被捎带的,也得到了不少目光洗礼。这事太富有传奇色彩了,大家经常看今日说法,说一些犯罪现实,可李家的这件事不就是现实中的电视节目嘛。李志军夫妇商量后,火速就说服李晓路去魔都上学,反正李晓虹也在那里,大女儿一向稳重,也不怕没人照顾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