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宁接过匕首,匕首刃口雪亮,看起来便是削铁如泥的好东西。可展宁总有些担心。
虽然汝阳王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严恪却是在蜜罐里养大的。即便生母早逝,汝阳王府里也不是什么菩萨友善地,但有皇太后护着,这位汝阳王世子估计没吃过什么苦头。
她怕一匕首削下去,箭杆要是没削段,倒把严恪弄得跟自己上次一样,直接晕了,那可是个麻烦事。
“别担心,我受得住。”
严恪瞧出展宁的犹豫,哑着声又吩咐了一句。展宁无法,只能先用匕首在旁边床脚上试了试,然后扶住他,一手抓了匕首,一手小心扶了箭杆,咬咬牙削了下去!
好在箭杆应声而断,严恪死死咬了衣袖,展宁听他闷哼了一声,只见他额头汗珠大滴大滴滚落,有几颗砸到她手背上,砸得她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说到底,严恪落到这样的境地,都是受她的牵连。
若不是温陵一事在先,兄长的事紧随,借马文正十个胆子,马文正也不会对严恪下手?
展宁很想说声抱歉,但此刻说这些,却来得有些矫情。而紧接着,原本紧闭的房门却吱呀一声响了起来。
展宁与严恪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从床底看过去,只见两只脚一路停停绊绊朝床边来。
一双是女子的脚,穿了绣花鞋,另一双则是男子的皂靴。
一路朝床边来的,还有些不断散落的男女衣物,以及让人尴尬万分的声响。
很快,头顶的床重重一颤,大概是那两人倒在了床上。这里是妓馆,这两人是做什么的,又要做些什么,展宁与严恪都心知肚明。
两人对视一眼,又飞快错开视线,彼此在无奈之外,都看到了对方的尴尬。
第七十四章
屋里红烛跳跃,艳/香弥漫,床上的两人益发*,动静越来越大不说,那些暧昧淫/乱的声响也开始在屋里不断回响。
展宁与严恪在床下听了,都觉尴尬万分,连转过头去看彼此的勇气都没有,还得小心翼翼趴着,以免被人发现。
展宁一张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她紧紧咬了嘴唇,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严恪的脸和嘴唇颜色都因失血而偏白,偏偏耳根处忍不住现了些可疑的红潮。
两人本来是在生死线上悬着,心中紧张不已,现在却因这一出意外,在紧张之余又生出些暧昧尴尬的别样情绪来。
然而,两人还没来得及尴尬多久,床上酣战正烈,屋外却响起了异样的嘈杂响动。
上十人的脚步声匆匆而至,院子里的东西被随意乱掀,各个房间也似被随意乱闯,女子的尖叫声,男人的怒骂声一时间不断。
追兵来了!
展宁与严恪这下顾不得尴尬,转头迅速看了彼此一眼,面上神色都来得凝重异常。
听着脚步声似往这间屋子迅速逼近,展宁扶着严恪,放轻动作小心往床内侧又缩了缩,床帐垂下,她与严恪刚好隐藏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