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之兵,竟然与可能继位的皇子搅到了一起,这事情一旦坐实,意味着什么,嗅惯了腥风血雨的汝阳王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他一辈子连沙场驰骋都能舍弃,就是不愿深陷于皇权争斗的泥潭,如今安稳了几十年,却被这一桩事情拖下了水,这让他很是烦恼。
但烦恼归烦恼,他捏着查出来的消息在府中犹豫了许久后,最终还是让人备车,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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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阳王在这边头疼烦恼,展宁所处的靖宁侯府里,一场早该上演的大戏也终于揭开了序幕。
展颉与展欣早已在府中殒命,汪氏却一直隐瞒着消息,秘不发丧,似乎在等什么契机一样。
这一日,展宁瞧见上一世在严豫身边见过的一个青年,从汪氏的鹤年居里出来后。没过不久,展欣与展颉感染恶疾,不治身亡的消息便传扬开来。
今年对靖宁侯府而言,可谓是多事之秋。除了大小姐展宁的安然回返,以及大公子展臻的仕途通达、二小姐展绮出阁以外,全是坏的消息。钱姨娘身亡,四小姐展曦失踪,如今展欣和展颉还一道病故。
出的事多了,难免就有人嚼舌根,那些本就是侯府家奴的还好,不多说主人家闲话,那些半道进来的,抑或没有签卖身契约的,便有些管不住嘴了。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的说靖宁侯府这是犯了太岁,倒霉还在后面,搞得人心惶惶,有些签活契的甚至想要离府另谋生路。
对此,汪氏的脸色极其难看,着手整治了几次,拿两个下人杀鸡儆猴以后,闲话才少了起来。但对于那些要另谋生路的,汪氏并没有拦阻,只道是该走的留不住,要留的不会走,脚长在别人身上,只要没把自己卖给侯府,来去都可以,不过留下来的,再敢乱嚼舌根,就当心自己的舌头。
在汪氏的震慑下,侯府里的惶惶之气被压下许多。
展颉和展欣虽是小辈,但他俩的丧事,汪氏仍命人操持得颇为体面,对着前来吊丧的端王妃等人,汪氏表现得伤心不已,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憔悴模样。
展云翔虽对钱氏并展欣、展颉早不复当初的宠爱,可到底是放在心尖子上偏宠了多年的人,一下子全都没了,展云翔忍不住有点懵。亏得他那新纳的妾室乖巧,始终宽慰着他那本就不专情的心,才让他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多久。
展宁陪着汪氏演戏,面上也是一副哀戚模样,可心里却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
——关于严豫和汪氏的密谋。
那晚出了皇太后的寿康宫,严豫曾对她说,他许给靖宁侯府的聘礼已经兑现,她再躲不了多久,逃不了多久。
这么看来,严豫和汪氏暗中商定的,的确是她的婚事。
汪氏用她,换取了严豫对付魏海的助力。
而严豫会那么说,也就说明,当晚的践行宴上,那场刺杀与他脱不了干系。那场刺杀的目的,多半是为了对付魏海和端王爷严懋。甚至严豫还有可能更贪心一些,想要把北漠也拖下水,把这趟水搅得更浑,以便浑水摸鱼,获取更大的利益。
严豫也是重生而来,上一世还登上了九五之位,她知悉的事情,他比她知悉得更多。如今他的网已布到眼前,她要如何才能撕开这张巨网,打开新的局面?
首先就眼下而言,她的婚事,必须要尽快做一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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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宁曾试探过汪氏的口风。
但许是严豫交代了什么,又或是汪氏也不知情,展宁并没能试探出什么。
倒是那晚她从宫中回府之后,景帝的赏赐很快跟了来,汪氏还询问了一番,皇太后见她的情况。
再之后,汪氏仍然变相禁着展宁的足,不许展宁随意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