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别担心,船到桥头自有路。”
展宁眼睛有了湿意,严恪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水珠,安慰了她一番,之后便开始问起太后的情况来。
展宁虽然被禁足,但比起严恪来,消息要灵通得多。
太后娘娘至今还未苏醒,据说礼部已经在做些筹备,这个最疼严恪的长辈的生命,几乎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听闻这个消息,严恪的肩膀垮了下来,那双平素沉静幽深的眼眸里一瞬间被展宁所不熟悉的痛苦和无力淹没。
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阿恪,别这样,或许皇祖母吉人自有天相,能够熬过这一关。”
严恪在她怀中静默无语。
展宁却清楚地感觉到,一滴灼热的泪落在她颈间,几乎将她的心都烫出了一个洞。
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负疚感和罪恶感。
连对严豫的厌恶和对严恪的爱意都压制不下去这两种感觉。
都是因为她,才让严恪陷入这样的境地。
第一百四十九章
研配牵机解药的大夫在困在汝阳王府近半个月后,终于成功配出了解药。
严川服了药后醒了过来。
他在床上昏迷了半个月,吃的全是硬灌下去的流食,如今虽然醒了,但手脚发软浑身无力,只能继续留在府中调养。
他醒来也听身边人说了严恪被关禁闭,展宁被禁足一事。同他邀功汇报这事的是个丫鬟,说起严恪一副罪有因得的模样,“这世子一病,世子妃那边三天两头就害病,要大夫往里跑,也不知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耍什么花招……”严川听了一半,摆摆手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
那丫鬟满肚子话生生憋在嘴边,本来还有点刹不住,但一瞧四公子的脸色,赶紧噤了声。
她怎么觉得,四公子这反应不对啊?陷害他的世子爷被关了起来,王爷还要让他承袭世子之位,可他似乎没有半点高兴,脸色冷冰冰的,像被人触了逆鳞一样。
“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别让人进来打扰我。”
严川把那聒噪的丫鬟撵了出去,自己在房间里坐了一阵,没多久,房门却又被推开了。
他不耐烦地回过头去,“不是让别进来吗?把我的话……”
他后面的话蓦地消了音。
推开房门进来的不是他房里的人。那张面孔在汝阳王府出入的时间并不长,但不妨碍严川认得她。
她是展宁身边的人,名字似乎叫悬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