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夫,水也烧好了,几个婆子恭恭敬敬的把茶端上来。
是上好的碧螺春。
她可真舍得!
莫非自己砌了这堵墙倒如了她的意?
对了,自己瞧她不顺眼,她又岂能看他高兴?
反过来,若是自己经常往她跟前凑凑……
想象阮玉烦不胜烦的模样,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好,停工!”
什么?
下人面面相觑……不是勒令天亮之前完成吗?
金玦焱自是不会解释,已经往回走了。
夏至不明所以:“我们奶奶说,务必要以四爷的心意为重。若是几位累了……”
她睇向几个婆子,大有抓人当劳工的意思。
金玦焱眉梢一跳,头也不回,只大手一挥:“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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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下人都傻了眼,就连阮玉知道了都分外不解。
金玦焱莫不是有什么隐疾吧?怎么脾气这么古怪?
按例去福瑞堂请安的时候,她顺便瞟了眼东跨院,但见仅有一廊之隔,顿明白了金玦焱砌墙的用心,但是地面上因为拆墙而导致的狼借依旧令她费解。
待到了院门口,惊见金玦焱立在门外,一袭紫色的暗花箭袖锦袍,衬得他面如朗日,玉树临风。
夏至的心莫名其妙的偷停了片刻,紧接着仿似鼓擂,震得耳中轰轰作响。
☆、025夫妻过招
她急忙低下头,生怕人看出异样,却又忍不住斜了眼角,往那秀颀挺拔的身影扫去。
阮玉倒奇怪了,这家伙折腾到大半夜,估计气得也没睡好,一大清早的又起来搞建设,怎么看去还这么的神清气爽?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前世为了洗刷冤屈,三个日夜不眠不休的收集整理证据,还不是一样的精神抖擞?
只不过今天的自己……方才她对着镜子看了看,眼下隐有青黑。
没办法,她早就习惯了晚睡晚起,可是现在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还要跟一家老少尤其是身边这个贱男斗智斗勇,不消耗精力才怪呢。
金玦焱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疲惫,仿佛有史以来第一次仔细的看她,目光就定在她的眼下,仿若刀削的唇角一勾,不怀好意的笑。
不能不说,这个贱男长得确实很养眼,唇瓣红润光泽,这般弯起来,不知就里的,还以为他在含情脉脉呢。
阮玉便也回以一笑:“四爷真早……”
“是啊,早上的风景好,要常起来看看。”
四围黑咕隆咚的,他不是梦话,就是别有用心。
远远的,小轿又来了。
金玦焱却转了身:“回去,回去,今儿我要和四奶奶走走……”
走走?
什么意思?
阮玉外加春分、夏至都提起警惕。
阮玉还回了头,但是昨儿个丁嬷嬷跟她忙了一天,年纪大累到了,她便留老太太多睡了会,眼下想来,有点后悔。
金玦焱倒情绪振奋:“自打嫁过来,你还没机会四处逛逛吧。我告诉你,我们金家虽比不上你丞相府,但也是不错的。你还要在这待上一辈子,不熟悉熟悉,怎么行呢?”
一辈子?
昨儿他不还要休妻吗?方才不还要砌堵墙跟她划清界限吗?
阮玉可不相信他会转了性,联系他以往作为,她可以认定,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既是不坐轿了,春分就在前面挑着气死羊风灯引路,夏至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再后面的,就缀着个百顺。
百顺的小眼叽里咕噜的乱转,死死盯着前面两个主子,生怕二人一言不合就地打起来。成亲那夜,他是没辙了才去找老爷,结果主子罚跪一夜,他则被主子罚跪两天一夜,若是俩人真开火了,他该怎么办?
春分也有这样的顾虑,可是她没百顺那般忧心忡忡,而且她一向稳重,只是迈着准管家娘子的步子,头微垂,眼睛看似规矩的盯着移动的灯笼,但注意力一时半刻也没有放过后面的人。
夏至则不同,她觉得心里有些飘乎乎的,连步子都跟着发轻,总像要往前赶,可又不好离前面的人太近。
她想要打量四围的景色,可是目光总不由自主的往前移,收拢到那两个人的身上。
光线朦朦胧胧,播洒在二人身上,又随着移动,将两人的影子一会拉长,一会缩短,一会合成一个,一会又分作两边。
其实姑娘的个子已经比寻常女子高了,可是姑爷依旧比她高大半个头,走起路来,一个风摆杨柳,一个飘洒自如,端的是一对璧人,可是这对璧人就是谁看谁都不顺眼,真是让人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