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齐诚的心思直接飞到价值连城上面去了。
金玦焱一手在前,一手负后,环视了番四周,气定神闲道:“你这屋子里的物件虽不能说都是上佳,但至少是真的,唯有这案子……”
“我这可是花……”齐诚转转眼珠,按下银子的数目,只道:“这可是五百年前的古物……”
“古物?”金玦焱瞅了他一眼,笑:“怎么个古法?”
齐诚跑到案子前:“您瞧这颜色、这质地、这裂纹……”
金玦焱也走到案子前:“若说一样家具如何做旧?泡,暴晒,再泡,再暴晒,每个环节持续半个月,这样颜色跟裂纹都会显得很均匀。或者刷上漆,褪掉,再刷,再褪。更或者染色、用火烧……方法多的是。你这大漆的做法当是披麻挂灰,砖灰是拿猪血调制的,若是经历了五百年,什么味都散了。可是你瞧瞧现在,你想没想过你这屋里哪来这么多的苍蝇?这么多的苍蝇为什么单单往这张案子上落?”
齐诚四处张望,又瞧瞧案子,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哎呦喂,我这是,我这是……”
他实在不忍心说出那个令他浑身疼痛得直抽抽的钱数。
金玦焱无限同情:“初时都这样,教训是拿银子买来的,以后你保证不会再出这样的错!”
他语重心长,仿若长辈般的拍拍齐诚的肩膀,再加上身材高大,把齐诚比得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看得阮玉直想笑。
他则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再环顾四周:“这屋里的物件若是卖得好,倒也不算损失太多。”
齐诚抆抆湿润的眼角,正要点头,然而动作一顿,猛的抬起:“金四爷,我想到一个好主意。若是您能……我保证不亏待四爷!”
金玦焱皱了眉,刚要开口,齐诚已经扯了他躲到一边,明明没人,还偷偷摸摸的张望一番。
“四爷,到时我将东西摆出去,您只需围着它转上两圈,临了再回头瞅上一眼,我就……”
金玦焱立即甩开他,掉头就走。
“四爷,四爷……”齐诚在后面追。
回头拦住阮玉:“四奶奶,求您帮我跟四爷说说……”
阮玉绕开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齐掌柜的切肤之痛,难道要加诸于他人吗?”
齐诚直恨不能撞墙。
好容易把俩人劝住了,连连作揖:“是在下的错,请金四爷跟金四奶奶莫怪,莫怪……”
俩人也不好太过坚决,又寒暄几句,气氛缓和过来。
齐诚抆抆脑门上的汗:“其实方才也是一时想不开。这案子再如何,如今我就把它摆在这,传上几代不也成了古物?”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再聊了一会,齐诚就请金玦焱随便挑样可心的玩意带回去。
金玦焱便看阮玉:“你喜欢什么?”
阮玉自是不好拿人家的东西,再说,她对这些物件还真喜欢不起来。因为这些东西首先就需要妥善保管,而她偏偏不喜欢操心。
金玦焱便推辞了。
齐诚连连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张银票递给他,他看也没看就收了。
阮玉不禁瞪大眼睛。
待告别齐诚,出了后院,阮玉就盯着金玦焱瞧。
金玦焱笑,打怀里取出银票。
五百两!
阮玉的眼睛又大了一圈。
她还以为他无所事事,原来他早就在捞外快了。
☆、210我媳妇!
金玦焱则分外得意,将银票故意细细折好:“这是这行的规矩。否则你以为我每个月都给你那虎皮送一千两……那银子除了月例,还能打哪出?方才你若是选一样,这银票就省了。不过你若是眼光好,他怕是又要心痛了。”
见阮玉依旧傻傻的看着他,忍不住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阮玉低了头:“其实那虎皮是送你的,你不用……”
“那怎么行?”
那可是我好容易找到的一个能够名正言顺去看你的机会。
其实,我们本来就是名正言顺,可是为什么……
阮玉抬眸,望向远处的葱绿:“都这么久了,再贵的东西也有尽头,所以……”
“阮玉……”金玦焱只觉这话分外不祥,似乎在透露着什么信息。
阮玉已经转过话题,示意他回望刚刚走出的房子:“你说,他给你出的那个主意,你没应,他会不会找别人……”
金玦焱冷冷一哼:“左不过又成了别人的教训。只是他若敢……这个赛珍园他也开不了多久。如果他够聪明……”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们已经走出了后园,而正有几人迎上来。
“金四爷……”
“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