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微微垂下眼帘,掩去那一抹可以撑得上触目惊心的狠辣后,继续笑靥如花的对贾赦说道:“驸马放心好了,万事有为妻在呢。纵然四皇子心中有万般算计,为妻也会让他想使也使不出来。”
一旁的小琯琯听得糊糊涂涂,想不明白,只得乖乖巧巧的坐在一旁,发起了呆。
过了一会儿,倦意上拢,小琯琯忙用手中捏着的那柄小巧精致的宫扇掩住了下巴,秀气的打了几个哈欠。
妩媚眼尖,瞧见之后,便柔声道:“累了?马上就快回府了,你先打起一点儿精神,等回府洗漱过后再说歇息的话。”
小琯琯嗯了一声,虽说倦了,但也很听话的打起精神,和着妩媚、贾赦说起了话。
贾赦笑眯眯地问小琯琯今儿席宴上特意煮的红鸡蛋吃了没有。
小琯琯点点头,有些小得意的开口道:“吃了,小琯琯吃的那个红鸡蛋是双黄蛋,小琯琯吃一个相当于吃两个呢!”
“运气这么好啊。”妩媚也是笑着开口道:“娘亲连给你皇外祖父剥了两个红鸡蛋,你皇外祖父差点吃噎着,也没见他有那个福分吃到双黄的鸡蛋,可见咱们的小琯琯福气是顶顶的好。”
“皇外祖父差点被噎到…”小琯琯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回事啊,娘亲。皇外祖父怎么那么不小心。”
“文妃那老女人不知发什么疯,居然给父皇抛了一记含羞带怯的媚眼儿。不想想最近父皇修身养性得像和尚一样,也不想想自己年龄,那一记含羞带怯的媚眼儿可不把父皇给恶心到了,以至于吃红鸡蛋时就那么的呛到了。”至于她对文妃说的话,呵,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文帝被噎完全是文妃的责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贾赦在一旁偷笑,显然是想象出了文帝大庭广众之下被噎着的一幕。依他这做人丈夫的对自己妻子的了解,如果妩媚没有做什么,怕是在外一贯表现得分外傻白甜的文妃定然不会明晃晃的给文帝抛什么媚眼儿。想来所谓的媚眼儿多半是被妩媚挤兑出的委屈,结果文帝接收不了错把楚楚可怜的眼神当成了含羞带怯的媚眼儿…
啧啧,文妃虽说憋屈,但无论他怎么脑补,都觉得这一幕真的十分可乐。果然上了年纪就要服老,没事学什么小姑娘抛什么媚眼儿,瞧瞧居然闹了这么一出戏出来,文妃可算是将面子里子都给丢光了。
正在缓缓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下,想来是荣国府已经到了。
贾赦一边朝着妩媚丢了一记‘佩服’的眼神,一边撩起马车帘子,跳下马车后,又伸手将小琯琯给抱了下来。最后下马车的妩媚搭着贾赦伸出的手臂下了马车,便将视线对准了抱着瑚哥儿、琦姐儿乘坐次一等马车的两位奶婆子。
“夜里警醒一点,瑚哥儿、琦姐儿虽说年龄还小,吃不了多少奶,但夜里还是要起身多多给瑚哥儿、琦姐儿喂奶。”
两位奶婆子一听妩媚这话,顿时明白妩媚怕是知道了她们夜里贪睡,疏忽了瑚哥儿、琦姐儿,心中激灵,忙不迭的保证自己夜里会警醒一点,再也不敢贪睡,疏忽照料瑚哥儿、琦姐儿。
“记住就好。”
妩媚淡淡的分别扫了两位奶婆子一眼,然后便牵着小琯琯,跟着贾赦一前一后的进了大开正门的荣国府,进了代表着正统袭爵人身份的荣禧堂。
刚一进屋,尚在襁褓之中的瑚哥儿就有些不适的蹙起了眉头,想来是因为尿了,所以才这么一个反应。奶婆子赶紧告了一声罪,便将瑚哥儿抱下去换尿布喂奶了。而或许是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瑚哥儿刚一被抱走,琦姐儿也哼唧起来。
小琯琯凑近跟前有些紧张的道:“妹妹这是饿了吗?”
抱着琦姐儿的奶婆子点点头,笑着道:“十有八成是饿了,郡主请见谅,浑家这就抱着琦姐儿下去喂奶。”
“去吧去吧,别让二妹饿着呢。”
小琯琯很有大人样的挥挥手,目送奶婆子抱着琦姐儿的身影至房中消失后,便转而对妩媚、贾赦微屈膝盖道:“娘亲,父亲,女儿也回房歇息了。”
“去吧。好生休息。”
贾赦笑得分外慈祥的目送小琯琯很有淑女风范的踩着小碎步,慢悠悠的离开了房间。
“小琯琯的规矩觉得不错,看来这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就是不一样。哎,媚娘,前段时间你不是说给小琯琯挑选童养夫吗。有合适的人选吗。”
“哪有这么快。”妩媚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或许是为妻的眼光、要求都挺高的,选来选去都没有一个合适的。”
“咱小琯琯那么好,肯定要精挑细选。”贾赦笑着宽慰了几句,着重提醒妩媚现在小琯琯还小,慢慢挑选没事的。
“的确还小,可那样慢慢精挑细选出来的未来女婿可不是童养夫了。”妩媚笑了一下,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说起了其他。
平时和贾赦相处,妩媚是不太爱说鸡皮蒜毛的事儿的。从来都是国事家事一起说,毕竟男人嘛,哪怕脾气再温和,都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味道,都不太爱听女人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二房王念惠之所以和贾政夫妻关系不好,除了王念惠本身不讨喜外,更多的却是她和贾政没有共同语言。贾政自认是个才学不错的文化人,又有官职在身,哪耐烦每回从衙门归家,听王念惠说些干巴巴的管家言论,还不如和着温柔笑意、又颇有几分文采的白姨娘聊些人生理想外加诗词歌赋呢。所以王念惠会变成原着中佛口蛇心王夫人一点也没毛病。
夫妻俩说了一会儿话,天色便渐渐地暗了下来。夫妻二人先是分别用了一碗甜羹,然后一起去了浴室洗了一个分外香艳的鸳鸯浴,便又跑到床榻上酿酿造造。可真是应了花开蛱蝶必双飞,灯畔鸳鸯讵独栖。红日半窗欢未足,共郎枕上听莺啼——的诗词。
一夜缠绵。
因着休沐,不用特意早起去衙门报道,所以辛苦耕耘了一夜导致有些腿软的贾赦,日上三竿之时还赖床不肯起身。而得到滋润的妩媚则艳丽的好似三月桃花一样,宛转蛾眉间,那双狐狸眼更是透着一股媚到骨头里,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心头一酥的绝代风情。
“刚才东宫来了人给为妻递了一个口信,说要是为妻不忙的话便进宫一趟,太子妃她有私话想对为妻说。”
一听这话,正在赖床的贾赦顿时来了精神。“私话什么私话,不会是与小琯琯的事儿有关吧!”
“驸马真聪明,应该就是与小琯琯相关的事儿。”妩媚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了身上只穿了一会儿,看起来比较家常的宫装,换上新做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再佩戴上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整一个贵气逼人、气势凛然的公主便出现在了贾赦的眼帘。
“怎么想起穿朝服了。”贾赦披了一件外套,有些放荡不羁的起身走到正把自己妆容往凌厉方向画的妩媚身边。
妩媚勾唇,弱化了几分因为妆容带来的强势感后,笑语盈盈的道。“太子妃请人入宫的时间太巧了,要知道昨儿还是瑚哥儿、琦姐儿的满月宴,今儿太子妃就说什么有私事,你说外人看到后会相信吗。所以啊,为妻干脆穿着刚做的这件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表现得郑重其事,也好让有心人多多揣测为妻和太子妃到底谈了什么私事。”
“你啊…可真是有恶趣味的。”话说这么说,贾赦倒是收敛起了先前那副吊儿郎当、放荡不羁的做派,转而很正经的道:“既然媚娘今日有事要做,那为夫也不好这么颓废的闲在家里,为夫这就换上附和为夫驸马身份的衣裳,到大街到处走走。”
说来因着惯爱休沐之时到处走走,买些古董字画什么的,贾赦除了鉴赏宝物的能力得到很大程度提高外,八卦,嗯,不对,是收集情报的能耐提高了不少。有时候只要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场合,贾赦就能瞬间察觉到不对。这说明在水宸这个舅兄的各种段炼下,贾赦的危机意识培养得还挺不错的。
妩媚收拾好着装、仪容后,贾赦也换了一身特别衬他面若冠玉、京城第一美男子美名的衣裳。
夫妻俩同时出门,不过由于目的地不一样,因此在大门口,夫妻俩对视一眼分外默契的一笑后,便一人沿着去往琉璃厂的方向,一人乘坐马车去往皇宫的方向。
因为从荣宁街出来,前往皇宫的途中会经过一条比较热闹、沿街有各种小贩贩卖的闹市街,因此马车缓缓行驶,用很慢的速度,像蜗牛一样慢慢的蠕动到了进出皇宫的必经之道——午门。
皇宫皆从此门入,平时有禁卫军守在城门两侧,驾车的车把式给例行检查的禁卫军递了代表了妩媚公主身份的腰牌。例行检查的禁卫军一看腰牌,立马抱拳道了一声,
“原来是公主鸾驾,微臣失礼了。”
“职责所在,谈何失礼。”
稳坐于马车之中的妩媚淡淡地说了这句话后,驾车的车把式收回了递给禁卫军的腰牌,然后马车又缓缓行动,通过午门,正式进了皇宫。
今儿虽说入皇宫主要是和张灵说些私事儿,但怎么着也该往文帝那儿先走一趟的,毕竟文帝虽说挺渣的,但好歹是她明公正道的父亲,所以下了马车后,妩媚便换做了轿子,先去了养心殿一趟,和着文帝话了几分家常,这才转而去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