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就夹了很多蔬菜进去煮。太宗这才抬眸看她一眼,没说什么。等煮开了,徐慧唰唰唰地将羊肉夹走大半,只留下太宗对着一锅青菜发呆。
“慧儿,你……”太宗怔怔地看着她,“能吃辣吗?”
他和薛婕妤吃的是辣锅,小孩子一般不爱吃辣,晋王和兕子吃的都是清锅。
徐慧见他还不明白,当真有几分恼了。太宗见她不说话,这才有几分会意,不敢再惹她,默默地夹起了菜叶。
等垫了垫肚子,晋王举起酒杯,挨个敬酒。敬了一圈儿,太宗就不让他喝了,让人给他换了徐慧做的江笙饮。
李治也不喜欢喝酒,就是小男子汉处于这个年纪,惯爱逞能。一喝到甜甜的饮料,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晋阳在旁边开着玩笑,“九哥怎么不同我喝呀?”
李治捏捏她的鼻子,“怎么不说敬你九哥一杯?”
众人齐齐笑开,看着这一对伶俐可人的兄妹俩。
前些日子,晋阳虽不说,但早已在心里恼了晋王,怨他借着她接触武才人。如今有这么个机会聚在一起,说说笑笑间,兄妹俩之间的芥蒂竟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晚上临走前,徐慧送薛婕妤出门。薛婕妤在门口停住脚步,拉住她的手说:“武才人那事,你做的很好。”
徐慧淡淡地解释,“薛婕妤误会了,此事与徐慧并无干系。”
薛婕妤摇摇头,“你不插手,就是最好的了。”
徐慧不知该怎么接话。薛婕妤探头望了徐慧身后的太宗一眼,含笑道:“陛下看你太紧了。有些日子没去藏书阁了吧?”
徐慧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薛婕妤道:“哪天早上过来坐坐,我刚得了两本好书,藩国进贡的孤本,你保准喜欢。”
徐慧欢喜道:“那就先谢过薛婕妤了。”
“傻孩子,客气什么。”薛婕妤拍了拍她的手,踏着月色回去了。
“都送走了?”太宗从后头凑了过来,伸出双臂很自然地搭在徐慧肩上,虚虚地搂住她。
徐慧闻到酒气,晚上新煮的酒,太宗高兴,多喝了两杯,似是微醺了。
“朕后悔叫他们来了。”他垂下头,几乎贴在她的耳边,含糊地说:“人多,碍事。”
看来他是真的喝多了。
徐慧红了脸,躲开他灼热的呼吸,嗔道:“陛下说什么呢……”
见她脸皮薄,太宗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牵徐慧进屋。
等洗漱完了,二人上塌休息。徐慧照例捧了本书,太宗今日却是因为酒劲上头,看不进去,就在旁撩拨她。
“你看你,吃了这么多辣的,嘴唇都红了。”
太宗用手撑着身子坐在床上,侧身在徐慧耳边念叨着。
徐慧看他一眼,不为所动。
“下回你还是吃清锅的吧。”太宗将头靠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半闭着眼睛说:“朕保证再不吃那么多羊肉了。你年纪小,吃多了要上火的。”
徐慧满意地说:“好。”
她正要接着读书,谁知两根带着薄茧的手指突然覆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地抚摸着。
徐慧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满是戒备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太宗无辜地笑着说:“朕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点没点胭脂。”他收回手,看着干净的手指,笑容更深,“没抹啊。”
“陛下醉了。”徐慧放下书卷,扶太宗躺下。
他本就是借酒装疯,怕被她发觉,也不敢闹得太过分了,乖乖地顺势躺下,由着她为自己盖好被子。
被他这么一折腾,徐慧也看不进书了。想着就要睡下,却突然发觉灯还没熄。平日里都是他下地熄灯,今日太宗先睡了,倒叫她犯起了难。
徐慧见他双目紧闭,脑袋时不时无意识地轻晃,看来是真的乏了。她不敢叫人,怕吵醒他,只好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上绕过去。
等熄了蜡烛,摸着黑回来,徐慧忽然有些犯难。
冬夜里窗户紧闭,没有月光透进屋来。烛光一灭,室内立即昏暗一片。
她生怕踩着他,只得慢慢、慢慢地挪。
徐慧一只手撑在床沿,另一只手绕过太宗的脸,向床铺里侧摸去。
她刚要转移身体重心,忽然腕上一紧。
徐慧吓了一跳,手上使不上力气,一下子就倒在太宗身上,结结实实地撞上他的胸膛。
她心跳如擂鼓,生怕撞疼了他,太宗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东西,蹑手蹑脚的样子,当真可爱的很。
徐慧抬起头,以为他被压傻了,忙问:“陛下,您没事儿吧?”
太宗闷声笑道:“傻姑娘,你才几斤几两,朕单手就能把你擎起来。”
她娇小的身子伏在他的身上,柔若无骨,像只小猫一样。
他慢慢地将她放下,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