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被拦得严实的城门,她从进城开始,就并没有觉得这座皇城有多热闹。
放眼望去的长街,虽然有不少行人,可每个人的面色不见多少喜意,有点死气沉沉的。
“我也不知道。”阿武摇摇头,心下也认为京城与他想得大相径庭。
两人正思索着,又看见前处一排排巡逻兵经过,咔咔的盔甲摩撞声令殷呖呖牵缰绳的手紧了紧。
她看向阿武,“不如我们先找到武馆吧。”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阿武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最后两人在挂着“神武馆”匾额的大门前停下步子,殷呖呖跟在阿武后面老老实实做个武童,阿武则和武馆里的教头沟通入学的事宜。
而却在入住的事情上犯了难,因为殷呖呖是个女子,武馆都是十几个学子挤住一间房,阿武努力和教头争取。
教头是个头高得可和阿武持平的中年男人,就是特别瘦,脸颊的颧骨都凸出,整个人就像是根长杆杵在面前。
他语气不悦地打断阿武,“大家都是十几人一间,你若说你要单独一间,我倒还理解什么少爷病,但你这武童是有多娇气?要单独一间。”
阿武有些着急,欲图辩解什么,另一道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阿武与殷呖呖看过去,高个教头同样看去,来者的穿着打扮也是为教头,个子有些矮,比殷呖呖还矮半个头,还有点胖。
“他非要给他的武童弄个单人房,我怎么都讲不通。”高教头耸耸肩,将阿武的文据递给矮个教头,“矮子你安排吧。”
矮教头接过文据,仅仅是扫了一眼,他的眸光忽然凝在了“绿水镇熊武”五个字上。
他看向阿武,“你是熊武?”
阿武想那文据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矮教头又看向殷呖呖,“你呢?”
“我,我殷……殷睿睿。”突然被发问的殷呖呖情急之下拼出了新名字。
“殷,睿睿?”矮教头话语间有停顿,目光在殷呖呖和阿武间游走了一遍,把文据往高教头手里一拍,“成了,给他安排单人的房间。”
高教头:“??”
他正想说这是什么鬼安排,脑袋里猛地蹦着殷还有熊这两个字。
倘若单独出现,倒还不叫人多想什么,可凑到一起……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
想想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他搓搓手,扬起一抹笑看向殷呖呖,“咳,那个我也觉得多人间不好。”
殷呖呖:“不了,我太娇气了。”
“怎么会,是他们太糙。”
“……”早已知晓自家老爹来历的殷呖呖认为这教头的态度变化,有点什么关系在里头。
但不管怎么说,能住单人房就行。
正当他们领了房牌准备将门外的马牵到马厩的时候,一道壮实的身影提着长/枪出现。
“我看看是谁住了我都不能住的单人房!”他说话时怒气凶凶地环顾四周,透着暴戾的气息,阴沉沉的目光最后锁定在殷呖呖身上。
直接道:“哪里来的娘炮!”
殷呖呖:“?!”瞎了你的眼,你是娘炮?!你全家是娘炮!
但她清楚现在不是在红鲤镇,是在京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不敢随意惹事,忍了这口气没有骂出来。
可是她能忍,有人不能忍,阿武挡在那个人的面前,“你骂谁是娘炮?”
“没骂你,滚开!”那人抬手就要推开阿武,但阿武纹丝未动,那人稍有诧异,然后用力的去推,阿武如山石,怎么也不能被撼动。
“就这点力气?”阿武伸手抓住他的腕部,就听见喀嚓喀嚓的骨头声音,“给老子听着,你才是娘炮!”
这中气十足的一吼,全武馆都听到了,本来不在场的众人,都看热闹的涌过来。
殷呖呖:“……”好了,全武馆都知道她被骂娘炮了。
那人手腕被阿武拧得极痛,然而他怎么也挣脱不开阿武的束缚。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他面色涨红,最后不得不咬牙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太尉!”
太尉,那是当朝最高的武官。
不仅如此,还是贵妃的弟弟。
殷呖呖不知道后者,但知道前者,急忙上前将阿武拉住,“阿武哥,别惹事。”
阿武从进城开始就受着气,这时候是怎么也忍不住了,无论殷呖呖如何劝,他也不撒手。
情急之下,殷呖呖看向站在旁不为所动的两位教头,“你们不管管吗?”
两位教头齐齐摊手:“管不了。”太尉的儿子,他们敢管?现在全城巡逻的,可都是太尉的人马。
殷呖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