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说的好听,若我军任其砍杀大臣家眷,就算扶着殿下登基,也会被京城贵族弹劾。”
“那咋整!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魏永望眉头紧皱,曲指敲着桌上的地图,抬头忘了眼旁边谢景洋。
“谢公子可有何计策?”
谢景洋正欲说话,帐外传来止水的声音,“主子,有事禀报。”
他隔着营帐,看到外面站着的窈窕身影,当即对魏将军拱手告退。
这个时候来找他,必然是有重要之事,而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在不伤害那些家眷的情况下攻入皇城。
谢景洋不得不猜测,那姑娘估计又要犯傻了。
果然,一见到他,戚弦便自告奋勇地说要去前线,气得谢景洋直咬牙。
“上次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好好在这里待着,打仗的事交给我们就好。”
戚弦不服,“我能帮到你们的。”
“但我不想让你你涉险。”
戚弦明白他是担心自己,只得拉着他的手腕轻轻晃动,声音也放软了,“你想让我在屋子里当小白花么?和你一起从淮州到京城,从京城到漠洲,这一路走来,你还觉得我会冷眼看着这一切?”
谢景洋沉着眸子不说话。
“我答应你,若是有行不通或者有危险,我一定会先跑掉。”戚弦看他目光松动,继续道:“那些都是大夏的将士,能救多少便是多少。”
谢景洋知道拧不过她,最后只得叮嘱,“我会派止水和负生护着你,他们轻功出类拔萃,若有变动必须跟着他们走,若还像上次一样……”
用力捏住她的鼻尖,凶狠狠地威胁,“我就把你绑起来打屁股!”
[啧,情趣!]
“泣颜你闭嘴!”
[这几天你们亲亲我我的时候多了去了,唉唉,奴家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真可怜!]
“泣颜,《朝思泪》真的可以影响上万人么?”
[你如今的能力已经超过了奴家的评判范围,具体能影响多少人,奴家不敢确定,但是有一点是必然的,范围越广强度越大,需要消耗的精力也就越大。而这段时间,你已经连续两次消耗过多精力弹奏琴谱……奴家只能说,千万别逞强,量力而行。]
“嗯,我明白。”
戚弦挂上笑容,“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谢景洋叹了口气,回到营帐之中。
魏将军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他知道戚弦曾经抚琴为谢景洋压制毒性的事,且江湖上拥有奇怪能力的人如过江之卿,指不定那小丫头也是其中之一。
然而那几位副将却感觉被冒犯了。
“还以为谢公子有什么真知灼见,没想到竟然送个女人上战场。”
“是啊,打仗的事轮到女人来了?”
谢景洋扫了眼那几个神色鄙夷的副将,淡然地笑道:“不知几位是否听闻赤血军遭重创一事?”
几人对视一眼,“自然是听说了,一夜之间赤血军死伤大半,且死状极其凄惨,有人传言是被毒杀。”
另一位参军捏了捏山羊胡,“某也听说了,不过和几位将军说法不同,是谢公子暗杀耶律斛嫁祸给太子耶律勇,而耶律迪顺势打着诛逆贼的口号,与耶律勇分庭抗礼。至于赤血军嘛,一些是被耶律勇的部下所灭,一部分恐怕是被谢公子解决的吧?”
话毕,那些副将瞬间改了态度,对谢景洋肃然起敬。
他们与赤鹰国交战数年,多少兄弟手足死在他们刀下。可以说,没人比他们更清楚那些人的实力,也没有人比他们恨意更深。
如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端了那些人老窝,哪能不让他们佩服。
谢景洋却道:“若没有戚弦,谢某恐怕早就被耶律迪生吞活剥了。”
“怎么可能?她一个女人能对抗赤血军?”
“行了。”魏永望发话,“就按照谢公子说的办,若是不成再想别的办法。”
副将们虽心存疑虑,但也没有质疑魏将军的决断。
而当戚弦骑着高头大马立于前线时,整个征北军就躁动了。
“怎么回事,竟然让女人过来?当我们漠洲儿郎死光了么?”
“躲在妇人裙下苟命,这和对面那群孬种有什么两样!”
“不如杀进去,让他们看看我们征北军的厉害!”
在他们都认知里,即便逼不得已,让女人上了战场,那也是跟在他们身后捡漏的,哪能大刺刺杵在两军对峙之间?
于是,列队的上万名精锐纷纷跺着枪,表达不满。
而对面公孙胜的皇城军更是大笑出声,各种叫阵时用的污言秽语都在往外冒。
戚弦耳力惊人,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她淡定下马,眺望着熟悉的城门,以及城墙上排列的密密麻麻的黑甲军,心情异常平静。
[弦儿,准备好了么?]
“嗯,咱们今日便一曲定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