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荣这才转身道:“前头酒宴都摆上了,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们先去前头坐吧。”
几人都笑着告辞退了出去,谢潮荣这才领着妻子进了书房,又转身将门拴好。
“出了什么事情,这般急急躁躁的?”谢潮荣往书案后来的大圈椅里坐下,然后伸手拉了妻子一把,让她斜着身子坐在自己腿上,凑到她脸上亲了一口,又伸手捏了捏她圆润富有弹性的脸蛋,才松了手,颇为严肃地道,“下次不许这般莽撞,就算有什么事情,你着人到前头来找我。”
陈氏动了下身子,脸上笑意未减,一双水眸含着春意,也低头在丈夫脸上亲了一口,算是犯错后的弥补吧。
温香软玉在怀,又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谢潮荣身子明显有了反应。
陈氏感觉到丈夫那处似乎硬了起来,也感觉到他握住自己腰肢的手更紧了些,赶紧挥手道:“你先等等,我迫不及待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的。”
谢潮荣将唇凑到陈氏脖颈处,粗粗喘息道:“瞧你脸上春风得意的样子,定然是好事儿,既然是好事儿,就不急,咱们先干正事。”说完话,他的吻便如夏日暴雨般落在陈氏脸上、脖颈上......又一路往下去。
越过山峰,踏过平原,直到寻着茂密森林处的那琼浆玉液,才算解了点渴。
书房寻欢,对于两人来说,都是第一次尝试,不免觉得新鲜了些,一时间,桌椅大动。
意犹未尽地做完了所谓的正事,谢潮荣才理了理衣裳,起身出去,随手点了翠竹吩咐道:“夫人刚刚不小心将墨汁洒到裙子上了,现在急着要出去应酬客人,你赶紧去后院拿套裙子来。”
至于谢潮荣,书房里就有他的换洗衣裳,他先换上了,然后拿了自己的一套先给陈氏盖上,方才问道:“刚才你要说的什么事?”
陈氏侧身躺在丈夫怀里道:“大嫂刚刚来跟我说,姚家夫人娘家一位堂侄儿相中了咱们枣儿,特意托大嫂来说亲的。”
谢潮荣没有做声,见妻子朝自己看来,他挑眉道:“你继续说,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在丈夫的鼓励下,陈氏笑着道:“那孩子说要给我请安,我便先见了一回,模样气度自是不必说的,为人谦和有礼。又问了他家里情况,母亲一早没了,父亲未有续娶,家里两个姐姐也各自嫁了人,他在家里行七。这陈七郎原是在金陵书院念书的,今年春天的时候陪着家族里的姐姐进京参加皇子选妃,他那姐姐如今就是大皇子妃,将来也算是皇亲国戚。哦对了,他如今在南山书院念书,说是要参加明年秋闱考试,往后就留在京城不走了。”
陈氏欢喜,一番话说完,媚眼微抬,瞅了丈夫一眼。
谢潮荣垂眸笑着道:“前些日子不是一直提那李世子的吗?在枣儿跟前将李世子都夸赞到天上去了,你都没那般夸过我呢。”
他虽然嘴上笑着,眼里却隐隐有着醋意,回头再想想,还是忍不住捏了妻子一把算作惩罚。
陈氏生气道:“不提也罢,三郎你都不知道那李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想着穆氏那副清高自傲的模样,陈氏就觉得委屈,不由朝丈夫诉苦道,“刚才那李夫人来找我,我以为她是为了咱们枣儿来的呢,便去接待了她,谁知道,她一开口就跟我说,让咱们不要将主意打到她儿子身上,说咱们枣儿配不上她儿子。”
“有这样的事情?”谢潮荣知道妻子不是个会乱说话的人,她有苦水都是往肚子里咽的,如今既然生气了,肯定是受了极大委屈,不由阴沉了脸,哼笑一声道,“我这位表兄家教可真好,欺负人都欺负到我谢潮荣家里来了。”
他没有多说,可是脸上的阴霾之气很明显已经表明了他此时的态度。
陈氏见丈夫脸色难看,倒是也有些后悔了,不该跟丈夫说这事儿的,不由紧紧握住丈夫手道:“她倒是没有羞辱我,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就走了。”陈氏赶紧又笑着道,“好了,既然唐国公府没有结亲的意思,咱们也不必去讨那个没趣。他们不稀罕枣儿做媳妇,自然有人稀罕的,并且若论当丈夫当女婿的话,我倒是觉得陈七郎比李世子好。”
“你觉得好没有用,得咱们女儿觉得好才行。”谢潮荣说,“枣儿这孩子长大了,如今心思越发叫人猜不透起来,你没事的时候好好跟她说。”
陈氏点头:“女儿就交给我了,那陈七郎,你再好好观察观察。毕竟大嫂她们只会说好话,这个人内在到底如何,还得你亲自去考验一番。”
谢潮荣低头,见妻子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笑道:“你如今倒是不笨了,也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陈七郎我会再观察观察,只是,若是这事情成了,咱们岂不是欠了大嫂一个人情?你确定要欠她这个人情吗?”
陈氏知道丈夫的意思,愣了一下才微微点头道:“毕竟是一家人,大爷也是三郎的侄儿,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如今既然大房愿意示好,咱们何不顺着竿子往下爬?若是因为我的事情惹得家里闹分裂,就是我的罪过了。如今有了甜瓜儿,老太太也渐渐认可我了,只要三郎你待我依旧,我就不求旁的了。”
妻子娇嗔貌美,又温柔贤惠,生了小女之后,也渐渐能够管起整个三房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反向发展,谢潮荣心情瞬间就好了,俯身将妻子抱紧了些,在她耳边说:“好,往后只要你在闺房中都听我的,家里的事情便全听你的。”
陈氏脸红了一下,伸手欲要打丈夫,外面响起敲门声:“老爷,太太的新裙子拿来了。”
陈氏这才作罢,不由嗔了丈夫一眼。
谢潮荣拿了裙子进来,陈氏见不但有裙子,还有穿在里面的里衣里裤,不由脸色大变道:“你是怎么跟我丫鬟说的?”
谢潮荣瞅了一眼,不由冷着脸道:“怕是咱们动作太大,外面候着的人都听到了。不过,你的这个丫鬟怕是留不得了。”
若是未经人事之人,怎么懂得这些事情?这个丫头,怕是早跟人有了首尾。
陈氏紧紧咬唇,不免紧紧瞪了丈夫一眼,然后自己动手换衣。
谢潮荣见妻子似乎生气了,赶紧凑过去抱着她道:“阿皎,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会让我感到不安。关于贺氏......我确实做错了,如今能跟你一直生儿育女,已经很满足,怎么会招惹你的丫鬟。”
陈氏扭头:“我可没说这样的话,是你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谢潮荣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又道:“你自己待丫鬟们也太仁慈了,如今在眼皮子底下出这样的事情,若是不严格处理了,往后上不上下不下,尊不尊卑不卑的,你还如何当好这个当家主母?”
陈氏被丈夫抱着,不好换里衣,只能挣扎道:“这事情往后再说,你先放开我,前头一直没人,旁人会起疑心的。”
谢潮荣知道妻子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没多说,倒也没放开妻子,只抿唇道:“我帮你穿。”
夫妻俩双双换好衣服后,谢潮荣去了前头应酬客人,依旧笑容满面。
陈氏则心情有些沉重,她状似不在意看了翠竹一眼,见这丫头一直低着头,一脸坦荡的样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想着丈夫说的话,不由又轻轻蹙了眉,一边将手搭在翠竹手臂上往前走,一边问道:“刚刚回去的时候,三姑娘在做什么?”
翠竹回道:“二姑娘回来了,三姑娘跟二姑娘一处说话,六姑娘睡着了。”
陈氏说:“既然二姑娘回来了,咱们先回去吧。”
汀兰院里,谢锦华见陈氏来了,站起身子笑道:“太太回来了......”
谢锦华脸色很好,陈氏也是过来人,见她这般,不由笑着道:“二姑娘坐,自己家里,何须这般客气。”又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怎么这般开心?”
谢繁华道:“我跟姐姐自有咱们姑娘家的话要说,不告诉娘。”
陈氏伸手戳女儿额头:“你也不知羞,你姐姐可跟你不一样了,你姐姐成了亲,已经是妇人了。”
谢锦华头垂得更低了,脸上也立即爬上两抹红云。
陈氏问道:“姑爷待二姑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