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众人得知圣上此时便要携三位皇子狩猎,不由都惶恐前来请安,连三位妃子都来了。

奈何圣宗心意已决,由不得旁人多说,众人劝说无效,方才作罢。

谢繁华才将整理好自己衣物,那边云瑛并五公主就跑了来,五公主已经换上一身便于骑射的劲装,黑发高高束起,一脸兴奋地道:“快点,你们两个都跟我去,我要让父皇看看你们的马上功夫。”

天就快要黑了,谢繁华却是不想去,不由转头看向云瑛。

云瑛劝道:“阿喜,明儿还得跟四公主和六公主比赛呢,咱们还是保留些精力,等着明儿再说吧。”

五公主不由有些泄气,歪身往一边坐下,看了谢繁华一眼,轻轻点头。

因为有些事情,谢繁华如今倒是想尽量远离五公主,既然她已经选择放下那个人,就不再管他是何身份了。而五公主却是那个人的妹妹,若是自己一再跟五公主走得近了,往后少不得要遇见那个人。

遇见了,难免要尴尬,她不想尴尬。

这般想着,谢繁华道:“殿下,我刚刚应了阿妍要过去陪着她说话的,怕是不能陪着公主殿下了。”

李妍也来了,这事情杨喜是知道的,不过她好奇的是,李妍眼睛都瞧不见,她跟着来做什么?她此番心思不在这里,倒也没有多想,点头道:“你便去吧,明儿再来找你。”又拉着云瑛道,“你说得也对,差点着了四姐的道,不过,不跟着父皇去也行,你得陪我骑马去。”

骑马只是练习练习,并不损耗精力……

云瑛点了点头,又望向谢繁华道:“枣儿,你将你的汗血宝马借我骑吧?”

谢繁华众女眷虽然是坐马车前来的,但是来别苑就是狩猎的,所以也都有将自己平时骑惯的马匹带着。

听得云瑛这般说,五公主也露出渴望的眼神来,一个劲盯着谢繁华。

谢繁华倒是无所谓,很爽快地就应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待得云瑛跟五公主离开后,谢繁华则去了李妍的住处,随行的女眷们住得都不远,所以谢繁华从自己房间去李妍房间,也就几步路。

李妍双眼蒙着纱布,正坐在窗边发呆,听得脚步声,立即转头朝门口方向笑问:“三姐姐来了?”

李老太太近来正在给孙女研制治眼睛的药,一步都离不开,所以此次是跟孙女住一间屋子。

月婆婆已经去找了个陶罐,在院子里生了火煎药,李老太太则坐在房间里挑拣草药。闻得孙女唤姐姐的声音,她也转头朝门口望去,正见到谢繁华穿着一身大红褙子款款走来。

谢繁华先朝李老太太问安,然后走到李妍身边,握住她的手说:“这山上寒气重,晚间更是冷了,妹妹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她紧紧攥住李妍小手,用自己的小手给她取暖,还不停哈气。

李妍低头浅浅笑:“姐姐对阿妍真好,阿妍真想天天都跟你住在一起呢,要不姐姐今晚就跟阿妍睡吧?阿妍好多话想跟姐姐说呢。”

谢繁华不笨,自然能听懂小姑娘话中意思,不由瞪她一眼,但瞪完之后想着她也瞧不见,又有些同情她。她仔细瞧着眼前小女孩的模样,鹅蛋面容,尖尖下巴,樱桃小口,唇角边笑起来有浅浅梨涡......

“阿妍,咱们现在说说话吧。”谢繁华知道,李妍不是喜静,她只是缺乏安全感,不熟悉的人不敢深交。可她愿意跟自己说话,肯定是将自己当成亲人朋友的,不管她是因为什么,但架不住谢繁华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丫头。

李妍倒也不开玩笑了,坐正身子道:“姐姐,我给你说说在遥城的生活吧,那个时候,二哥总会带我去草原上骑马。二哥说草原很美,天很蓝,一眼望去,都是无边无际的草绿,天上还有飞鹰......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出来,我还作了画呢,改日拿来给姐姐瞧。”

谢繁华从没有去过大漠,倒是感兴趣得很:“阿妍,你在遥城一定有很多朋友吧?你听话乖巧,肯定很多人都喜欢跟你处。”

李妍脱口而出:“阿妮玛姐姐也常常领着我出去玩儿,不过,可惜她是突厥人,每次两国交战的时候,她都不会来。”她唇边含着笑意,单纯得很,“不过,我觉得阿妮玛姐姐倒是更喜欢哥哥,他们都会骑马,常常一起赛马狩猎,比亲兄弟还要好。”

谢繁华嘴角边笑容却有些僵住了,本能地瞅了李妍一眼,琢磨着问道:“阿妮玛是谁?她是敌国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李妍单纯,而且她知道,哥哥自从八岁那年回京之后,心里便一直有个人,所以她从不觉得哥哥跟突厥公主之间有什么异常,总觉得他们就是好哥们,就像自己跟谢家姐姐是好姐妹一样。

所以,她才在谢繁华跟前毫无忌讳地提到了阿妮玛公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繁华很敏感地就抓住了重点,然后又听了李妍跟她说的以前发生的快乐事件,心不由沉到了谷底。

直到吃完晚饭,一个人裹着被子睡觉了,心里还是难受。

李承堂陪着圣上跟三位皇子猎了野味回来,自有人前来取走猎物烧烤,他则因为受了些伤,直接被人送回了屋。

倒不是大伤,只是在追逐猎物的时候,被黑瞎子给伤着了。

左手手腕处被黑熊给咬了,李老太太瞧着那伤口,不由蹙眉道:“别叫你妹妹给知道了,她胆子小,会被吓着。”

李承堂的心思倒没在这点伤口上,只转头左右望了望,没有见到那个人,他心里有些失落。他跟妹妹说好了,要妹妹将那丫头留在这里说话,这样的话,他一回来就能够见到她了,也不枉他这么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别看了,她来过,又走了。”李老太太怎会瞧不出自个儿孙子此番在找什么,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道,“你妹妹刚才跟那丫头提到了阿妮玛公主,那丫头眼瞧着就不高兴了,坐了没一会儿功夫,就走了。”

“这个阿妍......”李承堂急得跺脚,“阿妍都说了些什么?”

李老太太给孙儿包扎完伤口,望了他一眼道:“倒是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说你们几人常常一起出去狩猎的事情......”

“前头的烤肉想来也好了,我去给您跟妹妹拿点来。”李承堂有心事,抬腿就往外走。

李老太太笑着道:“我跟阿妍都吃了些东西,想来那丫头气得没吃饭,你拿些给那丫头吃吧。”

见祖母故意拆穿自己,李承堂倒是有些不还意思起来,朝着自己祖母弯了弯腰,便大步出去了。

谢繁华闷头睡在被子里,一直想着刚刚李妍跟她说的事情,脑海中便自动勾画出一副塞外猎鹰图来。结果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实在难受得紧,就一直蹬腿踢被子。

屋里头没有点灯,李承堂避开了守在门外的侍女,直接进了屋子。

他摸索着大概方向,朝床边走去,歪坐在床边,手上举着烤兔腿。

谢繁华饿了一天了,鼻子灵得很,很快便寻着香味掀开了被子,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来。

虽然屋内很黑,但是她能感觉到周身有一种压迫的气息,也能隐约瞧出坐在自己身边的那抹暗色身影。她闻到了男子熟悉的澡豆味儿,自然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小嘴一撇,将头往里边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