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他放眼望向她,长发扎起,耳根已被冻得通红,细小玲珑的鼻翼也是润红色,脖子上的围巾在等待的过程中一直被她往上提,遮住了纤细的下巴。浅黄色的外套单薄,手上也没有带着取暖的手套。

她就这样站在冬天的寒风里等了付靳庭几个小时,林安易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些因为她的莫名针对跟冷落而对她产生的不良感觉,似乎在这场寒风中消失殆尽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同情空倚月了!

“林安易,”空倚月将手放进口袋中,口袋中的暖意令她稍微舒服了一些,她开口叫他,冷冷说道:“你离我远点!”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跟上次在教室他对她不礼,她说得“有多远滚多远”一样绝情。

“你还是那么讨厌我?”林安易刚走近两步,空倚月便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林安易刹住了自己的脚步,脸色一片苍白,“空倚月,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就是这么反感我,我好像根本都没做错什么事情!”

空倚月笑了笑:“是啊,你是没有对不起我,但光是这样,你就很讨厌了。”

林安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是在意那天在教室的事情吗?空倚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就……”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空倚月打断他的话,“我们八字不合,还是适合当陌生人。林安易,我不愿意和你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尊重我,离我远点。”

空倚月这是放低了姿态,求他远离她?

林安易一时说不上话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女生讨厌,是喜还是悲?他苦笑出声,不甘地说了句:“空倚月,你会后悔的!”

“嗯,我一直都很后悔。”她流畅地接了他的话。

——后悔认识你,后悔答应跟你结婚,更后悔和你生活了五年。

空倚月的凄美笑容化在风中,无尽迷离凄婉。

林安易最后愤愤离开,空倚月等了几十分钟,见还是无望等到付靳庭,迫不得已黯然收场。不能见到付靳庭,那么就只能等到下年开学了。

空倚月纤瘦的身影在灯光下无限拉长,寒气凌厉,她莫名地又觉得失落,付靳庭这个人,是不是故意避开自己的?

☆、第22章 寒假

付靳庭的确是故意避开她的。

他跟向懿还是钟梓烊正打算换个地盘玩乐时,回程的路上就看见空倚月形只影单地站在路口旁,昂首探望不知在等谁。

路口的一旁是家超市,人来人往中,身着浅黄色外套的空倚月靓丽地成为了一道风景线。

钟梓烊眼尖地发现了她,惊疑道:“那人不是空倚月吗?怎么站在那里?等人吗?”他说完,便将探疑的视线转向了付靳庭。

付靳庭只是微抬眼眸,随后一言不发。

向懿见状,识趣地说了声:“还不快走!”推着钟梓烊绕开空倚月的所在的路口,朝着另一个路口走去。

付靳庭半夜十点多才回到家,刚进房间,付倾睿便跟着钻进了他卧室,一再打量他,刀枪直入道:“空倚月找到你了吗?”

“什么?”付靳庭微动眉梢,反问道。

“她打电话问你的行踪。”

“你透漏的?”

付倾睿立即回驳:“哪有!她只问了你回家了没有,我才说了没有,她就挂了,喂,付靳庭,你跟空倚月到底是想干嘛啊?”

付靳庭锐眼看他,“你少跟她来往!”

“难得有人这么好玩,”付倾睿不同意道:“再说了,如果她以后真的能付家扯上关系,那我现在跟她来往也不过分,如果以后她跟你真的没啥关系,那刚好我可以当她是无聊的消遣对象,左右就是我一点儿也不吃亏。”付倾睿分析地头头是道。

付靳庭扯了扯袖口,“付倾睿,你自讨苦吃!”

“呵,说不定是谁自讨苦吃呢!”付倾睿兴高采烈,“空倚月不知死活要追你就是一件自讨苦吃的事情!”说完还故意笑了声:“好可怜啊!”

付倾睿话未完,付靳庭直接将外套往他身上一丢,重重地砸中了他的胸口,“付倾睿,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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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开始后,日子如流水般悄然划过。

空倚月每天的生活便是上课,兼职的教育机构寒假期间需要人手,空倚月答应留下来帮忙,白天上课,晚上又在附近的超市兼职收银人员。

二十多天下来,空倚月只感觉疲惫不堪。期间,空母平岚曾打过几次电话过来,询问她的工作情况。

空倚月一向报喜不报忧,只说都安好。偶尔跟空健在电话里聊上几句,她总要叮嘱他几句,不要沉迷赌博。

上一世的空健就是嗜赌如命,最后才会在病逝后还欠了巨款,拖累了孤儿寡母。

空倚月明知爱赌是他的天性,若是就因为这几句叮咛他便金盆洗手,那么空健最终也不会是那样的一个结局。

可如今重新活过一世,空倚月除了这般劝他,也不知该如何拯救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道理,她深知。

空倚月想起这些,心中感觉百味陈杂。

空健虽然爱赌,但是对她们母女都不错,偶尔赢了点小钱还会兴致勃勃地带上她们两个外出吃一顿美味佳肴,尽管这样的情况一年不超过两次,但是空倚月一直都很希望空健能戒赌,安享晚年。

但现今,自己难得回家一次,又与他隔了千里远,让他自愿戒赌,很是难办。

空倚月忽然就想起了上一世,空健过世的那天早上,她还在上课,平岚打电话给她,因手机关机,不得不将电话转到了班主任那里去。

空倚月下课去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了这则消息,当时高三开学不到一个月,空倚月接到消息后,脑袋瞬间空白,出奇意外地是她没有哭,镇定地办完了手续,在搭公车去总站的时候,在空落的公车,隐忍许久的眼泪才敢大肆落下,她不敢哭出声,苦苦压抑着,满脸眼泪,心间残留的是那挥不散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