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橘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在他怀里止不住的笑。没有结婚证又怎么样?没有婚礼又怎么样?没有见证的亲朋与宾客又怎么样?有天地为证,日月为友,星辰为朋。有皇天后土八方神明,有最诚挚的心与最不求回报的爱。
哎……早知道的话,早上起来就喷点香水好了。
结果让阮橘失望的是,鹤先生并没有抱她回房,而是把她放在了餐厅的椅子上。除却拜天地用的酒菜,他还留了一部分,正热着呢。他向来是这样贴心的,对阮橘不会有一点不轨。两个人吃了些菜,又喝了几杯桃花酿,灯下的阮橘愈发显得面若桃花娇媚可人,她最后什么都不吃了,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吃吃的笑,看得鹤先生也吃不下去,她就朝他伸出手要抱。
这是新婚之夜呢,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自然要睡一间屋子,以后阮橘的卧室都不会再被使用了,可以打通做她的衣帽间或是健身间。鹤先生抱着阮橘回房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他一大早就起来了,忙碌万分,就连他的房间都贴了喜字,被子床单都换成了大红色,阮橘被放到床上后,鹤先生关掉了灯,点起床头一对红烛。
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他给她的实在是太少了。鹤先生被阮橘紧紧拉住手的时候这样想着。最后他再也无法抗拒,彻底沉溺于这温柔乡内,不可自拔。
红烛燃到了天明,化作滴滴烛泪,它们安静地守护着这对新人,祈愿他们能够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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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试过被卡车碾过的滋味吗?
没有吧?
是的,阮橘也没有。
但是现在她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她变得越发娇气,娇气的像是一碰就碎掉的露珠,只有被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温柔呵护才行。她又怕疼,一点点不舒服都要去找他求安慰求抚摸,可这回让她疼的不是别人,就是他。
阮橘睁开眼的时候差点忘记今夕是何年,直到她动了一下,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这跟过度运动完全不一样,可是又有种神奇的相通,至少阮橘不是自然醒,而是难受醒的。半睡半醒间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虽然他后来给她洗了澡又按摩了,可那种疼怎么可能一下消散?
眼看鹤先生睡得很安祥,阮橘本来想去咬他一口,可是不知怎地就舍不得了。他睡着的样子特别俊秀安静,一点忧愁清冷的样子都没有。那只藏着星空的眼睛,此时此刻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的。阮橘凑上去亲了鹤先生的眼皮一下,他的手习惯性搂过来,将她贴到怀里,胡乱亲了亲她表示安抚,又继续睡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鹤先生才醒过来,他醒的时候阮橘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但她睡着的时候眉头还微微拧着,看起来并不怎么舒服。鹤先生轻手轻脚地起身,将自己的衣服塞到了她怀里,阮橘抱着衣服蹭了两下,就又睡过去。
他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床边看她,看了好久好久,然后又弯下腰去看,又看了好久好久。过了会儿本来想先去洗漱,可走了没两步觉得舍不得,就又回过头。等到他进了浴室,挤好了牙膏,突然就又想她了。
真是一秒钟都不想跟她分开,好想变成小小的一只,藏在她的口袋里,头发上,手心中,这样她去哪里都可以带着他。只要有她的气息,他就觉得无比幸福安宁。
洗漱完后他去厨房淘了米切了红枣煮粥,按下开关后又把小菜准备好,收拾了昨天晚上拜天地用的桌子香炉,收拾前诚诚恳恳地又磕了一次头。桃花酿他没有再埋下去,而是倒了一杯自己饮了,怕吵到阮橘,鹤先生自己一人跑到竹林里放声大笑。
很愉悦、很畅快、很幸福的笑,发自内心。因为除却笑,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表达自己内心的狂喜与幸福。
他也有妻子了,他们会共度一生,直到老去。
笑完了,平静了,鹤先生才转身回房。阮橘还在睡,他怕身上的寒气侵蚀到她,就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等寒气散了才进屋,脱掉了鞋袜上床,拿走她怀里的衣服,又把她搂过来。
怕她害羞,他给她换上了睡裙,可是应该还很不舒服吧?他已经相当克制了,但仍然架不住手劲儿大,阮橘腰上还有几个浅浅的手印。
按摩过了,热敷也做了,等她醒来应该会舒服不少。
可鹤延年不想再睡了。他真怕眼前这一切只是场美丽至极的梦,梦一醒,他就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所以他就睁着眼睛看她,看再久也不腻,能看到死。
大概到了中午十二点多,阮橘终于醒了。
其实她还没有睡够,毕竟凌晨三点多才睡,这会儿也不过是清醒了点。她感觉到自己被人很珍爱的抱在怀里,那个人气息温柔熟悉,不是她的丈夫又是谁?
她把两只小手握成拳头在他胸口敲了两下:“你一点都不疼我了。”
“对不起。”鹤先生握住她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满眼愧疚。“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不行,不要。”
他顿时就没办法了,只好不停亲她,希望她能看在他知错就改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昨天晚上确实是有些过了,最后她都被弄哭了,现在想起来鹤先生还觉得愧疚,连连道歉停不下来。最后阮橘听对不起听的耳朵长茧,干脆堵住他的薄唇,狠狠地亲了一番,幸灾乐祸道:“我没刷牙。”
他才不在意这个呢。她天生丽质,吐气如兰,平日里注重饮食,唇齿含香,根本没有异味。被这样的亲着,鹤先生自己都觉得很幸福。
在他的帮助下阮橘穿好了衣服起来吃饭,煮烂了的粥温度刚好,鹤先生任劳任怨地鞍前马后伺候着,粥一勺一勺的喂,咸鸭蛋剖开取出流油的蛋黄用小勺送到她嘴里,纸巾随时备好给抆嘴,阮橘觉得自己像个可怜的残障儿童,生活不能自理,于是老父亲做牛做马捡瓶子拾破烂赚钱养活。
她吃的肚子滚圆,他才得空,自己快速喝了两碗粥,又收拾了碗筷,把阮橘抱到客厅落地窗边晒太阳。因为阮橘的嗜好,客厅被鹤先生大大改造过一番,总之现在他住的地方跟阮橘第一次来时那种简洁清冷的分割完全不搭调,落地窗外是竹林,窗里是一张又矮又大的床,布置的舒适又温暖,每天都可以在这里晒到太阳,让人想像猫一样翻滚两圈再露出白茸茸的软嫩肚皮撒娇喵喵叫。
她一躺下,肚子就有点撑,但是今天这情况,别说是跑步了,不好意思,她连腿都不想岔开。
鹤先生坐在床上,阮橘在他怀里,他动作轻柔地给她揉肚子,虽然没养过猫,但他觉得养猫的话大概也就是这样子了。温暖的午后,他只想这样陪着她一起晒晒太阳。
看着她在怀里舒适自由的模样,他就觉得很满足。
这样看了会儿,鹤先生忍不住低头去亲他的爱妻,两人的头完全冲着两个方向,可接吻的时候却无比和谐。
直到手机铃声彻底破坏掉了这美好的气氛。
鹤先生看了一眼茶几上阮橘的手机,告诉她:“是经纪人。”
“哦……”她不是很想接呢。“不要接哦。”
“嗯?”
阮橘举起手,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白玉戒指。是他亲自雕刻的,仙鹤与橘子的图案,这是质地绝佳的白玉,价值连城,历史悠久,远超珠宝店里的婚戒。
“大概是要骂我吧。”阮橘叹了口气。“人家正新婚,不想挨骂啊。”
经纪人平时很照顾阮橘,这鹤先生是知道的,所以他看了爱妻一眼,拿过手机,一根指头点在阮橘唇瓣上示意她不要开口,然后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把手机拿离自己一臂远,果然,中气十足的咆哮声从听筒里传过来:“阮橘!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你要婚假!你居然瞒着老娘结婚!什么时候的事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为什么,鹤先生觉得经纪人小姐这一番咆哮不像是经纪人对艺人先斩后奏的恨铁不成钢,反而像是被背叛的初恋情人……而自己就是那个残忍无情的感情插足者。
阮橘眨巴着眼装自己不存在,鹤先生轻咳:“你好,谢小姐。”
静姐之前见过鹤先生一次,知道阮橘的男朋友是个气质高雅出众的男人,可这会儿也忍不住要生气:“你们俩到底在胡闹什么?!都多大了啊?结婚这种大事能随随便便决定吗?居然一点口风都不透露?!”
鹤先生轻声说:“很抱歉,但是请你谅解。”
“算了!我也不是生气。”听着这样平和的声音,怎么也气不起来,静姐叹了口气。“橘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