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佛珠转过多少人之手,最后又是如何到的清慧之手,本宫却是一无所知。所以——宁妃小产之事,与本宫并无瓜葛!”
楼皇后果然厉害,那怕处于这样的危机之中,也能冷静下来为自己找到脱身之词。
闻言,苏流萤与宁妃不觉眸光一沉。
而一直深陷恐惧中的璎珞终是被楼皇后的回击拉回神来,也开口辩解道:“娘娘的妆奁一直是由奴婢管着,而娘娘错拿的那串佛珠,早在娘娘离开东宫入住永坤宫时就遗失了。奴婢记得,当时娘娘还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说是那佛珠是琼妃娘娘留下的遗物,留着也当是一种念想……”
“所以,佛珠遗失后来去了哪里,又是如何到了安国寺的姑子手中,娘娘一概不知情。而宁妃小产,还有凉山下的刺客,更不关我家娘娘的事的……”
璎珞的话,更是将楼皇后与清慧和佛珠、以及宁妃小产之事撇得一干二净了。
至此,楼皇后与璎珞松了一口气,连带着荣清和太子也放下心来。
荣清也上前道:“父皇,女儿从小在母后身边长大,却也从没见过这串佛珠,所以,母后没的说谎,佛珠只怕在很早之前就丢失,所以,这些事根本不关母后的事啊。”
璎珞又道:“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召集永坤宫和宫里所有人,问下她们可有看过佛珠出现在娘娘身边过。”
十九年了,因与琼妃拿错了佛珠,楼皇后一看到佛珠就会想到琼妃,再加上心中对琼妃的憎恨,楼皇后如何会将琼妃的佛珠她戴着现于人前?!
当年发现拿错佛珠后,楼皇后让璎珞将佛珠扔了。
璎珞将佛珠放在身上,准备清点库房时一起扔出去,却在整理库房时,将佛珠掉在了楼皇后的箱笼里,又在去年整理箱笼时翻了出来。恰好那时楼皇后在想拿什么东西赐给清慧的好,于是璎珞将它拿了出来给了清慧……
所以,在库房箱笼里压了十几年的佛珠,除了楼皇后与璎珞,根本没有人看见过……
听到荣清与璎珞的话,慧成帝一直紧绷的脸不觉松下半分——
撇开琼妃的事不说,关于宁妃小产一案,单凭十九年前的一串佛珠,确实不足以说明什么。
而到了此时,一直缄默不语、默默站在角落里的铃岚公主在楼樾的示意下,终是含泪走上前来,跪在慧成帝面前,将一封信笺呈到慧成帝面前,痛哭道:“父皇,当日母妃被奸人陷害,被污蔑成了谋害宁娘娘小产的凶手,被打入冷宫更是死在了冷宫……”
“而母妃的兄长、女儿的娘舅也被污蔑成了母妃的帮凶,买通江湖杀手刺杀宁妃,从而被朝廷追捕,更是被人诬陷畏罪潜逃!”
“可就在昨日,女儿收到了舅舅的亲笔来信,才知道当日一切的真相!”
“母妃从没害过宁妃,舅舅也没有买凶杀人。而所谓的畏罪潜脱,却是被真凶派人挟持,以舅舅一家的性命和我的性命,要胁母妃当那真凶的替罪羊!”
从昨晚看到舅舅的亲笔书信后,铃岚终是解开了心里一直的迷惑,知道了谋害她母妃的凶手就是楼皇后。
当得知一切真相后,铃岚悲痛欲绝,若不是因为答应楼樾,要在今日揭发楼皇后的一切罪行,她当晚就会去找楼皇后来拼命了。
一想到母妃的含冤惨死,一想到那楼皇后在害死母妃后,还假惺惺的在自己面前怜爱安慰自己的虚假样子,铃岚不光想狠狠抽自己两耳光,更想给楼皇后两耳光……
而一想到绿沫那被剪掉的舌头和打落的满口牙齿,铃岚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全是那个温良贤淑的皇后做下的……
“而那真凶,就是你——楼皇后!”
铃岚伸手咬牙指着刚刚喘息过来的楼皇后,眸光狠狠的瞪着她,指着她的手指因愤怒气恨止不住的发抖。
铃岚此言一出,不但将众人震住,更是让本已喘息过来的楼皇后再次跌入深渊!
毫不迟疑,慧成帝抽出信笺,当众察看起来。
渐渐的,慧成帝面色已黑冷如千年玄铁,眸光里迸出一丝可怕的杀气!
来到楼皇后面前,将信笺重重甩到了她的脸上,慧成帝冷冷道:“毒妇,事到如今,你还敢说这一切不是你做的?!”
淡黄的信笺像从地狱而来的催命鬼符落在了楼皇后的面前,她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如坠冰窖,终是战栗得站立不稳再次跌倒瘫跪到了地上。
她不敢去看地上信笺上所写的东西,从内心排斥着,可事到如今,那里是她不愿意就可以不去做的。
双手颤抖得如风中的落叶,楼皇后终是佝偻着身子捡起身前的信笺,绝望又慌乱的看着信笺上一字一句对自己的含血指控……
当放下信笺的那一刻,楼皇后脑子里一片空白——
陈妃的哥哥不是在逃亡的时候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一封信出现?
蓦然,她突然想到什么,骇然转头,目光喷火的看向一脸沉静的楼樾——
是他,一切都是他安排下来的,那宁妃与铃岚全是听他的指派来对付自己!
一丝血渍从楼皇后牙缝里溢出,楼皇后咬牙看着楼樾,再看向苏流萤,宁妃、铃岚公主,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们,冷冷笑道:“皇上,你难道还没看明白?他们一个个的联手起来对付我,一个一个的都盼着本宫死。皇上,这样的信笺我可以给你写出无数封出来。本宫早已听说那陈年在畏惧潜逃的路途中暴病而亡了,怎么会冒出这样一封书信来,一看就是假的……全是他们为了诬陷本宫造假出来的,本宫不信……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
此时的楼皇后,形容间已带着三分癫狂,再也顾不得保持她那虚假了十几年的庄重仪容,面容一片狰狞。
“是不是死在姑母手中的人,最后都是‘暴病’而亡?!”
久久没有开口的楼樾,终于在此时开口了。
他眸光异常冷漠的看向地上的楼皇后,声音冰凉冻骨。
“十九年前的琼妃如此,十九年后的陈妃,陈年,林炎,楼家那些被你胁迫杀死刺客灭口又自刎而死的影卫,还有后宫那些小产早夭的皇子公主…还有我的母亲,被你推下悬崖的安王妃,是不是都成了你的嘴里所谓的‘暴病而亡’?!”
“而在你陷害这些人时,那些跟着丧命的无辜宫人太医又有多少!姑母,午夜梦回,你都不怕吗?”
楼樾的话,像记重锤狠命的砸在了楼皇后的心口,砸得她心口俱碎,彻底害怕慌乱起来。
她眸光淬血的瞪着楼樾,桀桀恨笑道:“不知羞耻的野种,你果然都知道了——瞒得可真好!”
说罢,她一步一步走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眸光无畏的睥着面前一殿的敌人,冷冷笑道:“说一千道一万,你们给本宫列了这么多罪名,却终究是拿不出一件实证来指证本宫。所以,那怕皇上你要废我、杀我,也要拿出证据,本宫不单是你的皇后,更是这大庸的国母!”
“好,既然皇后娘娘要证据,微臣就为你请上证据!”
楼樾大手一挥,让南山将候在外面多时的证人带了上来。
☆、第125章 凌迟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