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看着俞墨,“不是你让他们好好相处的么?”怎么脸色这么不对劲?
陆
湛的身份实在不能过多提及,所以连俞凛也不知道。
自己也没想到他两关系能好到这个地步。俞墨有苦说不出,坐在椅子上沉思半响,良久后站了起来,罢了,畏头畏尾可不是自己的性格,反正是好的情况,是陆湛自愿的,又不是哄着逼着的。
这是他们自己相处来的,并没有掺杂利益在里面,合的来,是好事。
将这件事丢开,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京城的那些铺子,现在起,我来管。”
俞墨生意铺的大,京城也有好几间铺子,但从未在京城露过面,因为澜州毗邻京城,叶俞两家在京城都有许多生意,俞墨这些年的经营都是他自己博出来的,叶俞两家都不知道他竟挣了这么多的家底。
俞凛神情一顿,想了想,“想好了?”
如果家主自己去掌管京城的生意,迟早都会被叶俞两家发现,都是经商的大族,营生难免重合,有竞争就会有龌龊,到时候是先说亲戚情分呢,还是在商言商呢?再有,俞家可没有分家,除了俞墨这一支外,还有二房三房,那两房都是不争气又贪婪的吸血虫性子。
一旦他们知道了家主这么厉害,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事呢。
俞凛都能知道的事情,俞墨如何不知?
垂眸,眯了眯眼,唇边噙着一抹冷笑,“总有知道的一天,敢动脑子到我头上的,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去把那边的账本和人员名录拿过来。”
“是。”
俞凛应下,转身出去。
俞凛走后,俞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出神,冷峻的眉眼若有所思。
若是惊澜的科举路一直走下去,他早晚会进京会为官,自己银钱虽多,但在官场上于他并没有什么助益,京城水深,以前也不想去趟,可如今必须要去。不能给他帮助,至少让他能够自保。
而且还有陆湛这个变数。
是人都有野心,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不会撺掇他做什么,顺其自然,只是提前做好准备而已。
俞凛拿着账本回来的时候,对于以后要在京城做什么事,俞墨心里已经有了章程。
*
日暮西斜时,俞墨带着一群小的坐上了回安汉的船。
又是多日不见,叶惊澜是想去找顾软软的,说说话也好,只是被俞凛拎走了,连带着小尾巴陆湛也跟着过去了。
青柠正在归置厢房,将家里带出来的被褥铺好,又换上了其他顾软软的常用之物,顾软软则在一旁收拾给家人带的东西,桌上堆了数个精致盒子,不仅有家人的,还有林先生和林婆婆的。
怕自己给错了人,一个一个拆开看过之后,又贴上了人名。
收拾完后,顾软软也有些坐不住了,从未离家这么久,一想到明日就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顾软软也难掩雀跃,跟青柠说了声,出了厢房去甲板走走。
虽说七月是最热的时节,但此时日暮已西斜,加上船已起航,江风阵阵倒也不觉很热,顾
软软趴在栏杆上举目远眺,夕阳将整个江面都渡上了金灿灿的银鳞,碎金耀眼,江景如画,遥望前方,再行两个时辰,就进入嘉陵江的水域了。
在嘉陵江畔长大的孩子,久未归家,看到它都会驻足凝望。
陆湛也慢慢走上了甲板,倒不是俞墨叶惊澜要避开他说些什么,是陆湛自己想出来,他一直长在深宫,连桃华殿都没出去,也没坐过船,饶是性子安静,也想出来走动走动,云七并未跟着,他在里面收拾厢房。
碎金撒满整个江面,两岸绿意绵延,远山朦胧夕阳的光辉中,这样的画面,陆湛只在书里的字里行间幻想过,如今终于看到了真景,深深看了许久,才缓缓感受着脚下倒流的水意踏上了甲板。
一上甲板就看到了顾软软。
她背对着这边,正趴在栏杆上远眺,江风将她的长发和裙摆吹的倾斜飞舞,一看到顾软软,陆湛就下意识去摸袖中暗袋。
赔罪的东西至今都没送出去,隔了有十天,今天才见到了她人。
要不要现在去送?
陆湛抬脚想向前,脚抬半空又缩了回去,想着自己做的那些无礼之事,白玉般的小脸一片羞红,踌躇半响,终是下定决心往前,做错了事就得道歉。
顾软软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回神望向来处,除了几个正在收拾东西的丫鬟婆子,空荡荡的并无他人。
看错了?
望了几眼又回身趴在了栏杆上。
陆湛泄气的蹲在墙角,顾家姐姐转身的那一刻,所有勇气都没了,脑子还没转过来,身子就已经躲在了墙边。
自我厌弃的拍了几下脑门。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还准备了他们定亲的贺礼,一起给便是了。
*
如此睡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将青的时候顾软软就起身了,洗漱完后,在包袱里挑挑拣拣好一会才确认了穿戴,又去镜前上妆,要见家人了,自然要好好收拾一番的。
辰时初的时候,船终于缓缓驶进安汉码头,顾软软早就迫不及待的站在甲板上向下望,安汉码头小,也不似芙蓉城的息壤,此时码头只有三三两两的工人,顾软软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下方的一袭青衫。
是哥哥!
船刚停稳,顾软软就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俞墨,俞墨也看到了顾怀陵,知她激动,笑着点头,“快去吧。”
顾软软高兴的福了一礼,甚至都没看叶惊澜一眼,小蝴蝶一般的直接小跑下了船。
陆湛还是第一次看到顾软软这么激动的模样,下面有人来接,是何人?又侧头去看叶惊澜,见他抿唇,哭笑不得的看着已经彻底没了顾家姐姐身影的楼梯,摇头,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