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浅以为是庵里的老婆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骂完后才愤愤抬眼,当看清门前站的是何人时,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愕。
守着,只是这里空了。”
俞墨还在看那株梧桐树,黝黑的瞳孔似有情又似无情,龙疆体贴闭嘴,让他静思。垂首看着脚边,这才发现这道上竟沿路都生了野花,白生生的,娇嫩又可爱,他一个大老粗也心思细腻了一回。
这是小七在欢迎俞墨的到来吗。
龙疆尚在怔然中,耳边忽然传来俞墨平静的询问。
“家庙在哪?”
龙疆回神,第一个反应就是皱眉,昨天的事他已清楚,想了想,试探道:“俞墨,这事是小八做的不对,但她已经在受惩罚了,她一直都是个娇娇女,爹把她关进家庙一应用物都不许带也不许我们接济,这对她而言,已是天大的责罚了。”
昨晚龙浅哭闹了一晚,一直在拍门,龙疆心里实在不好受。
俞墨并不看龙疆,微微垂着眼眸,听完他这看似解释实则求情的话,也不恼,片刻后抬眼,嘴角微扬,带着一股子嘲讽。
“大哥,你背疼不疼啊?”
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龙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俞墨接着又马上说了下一句。
“可是她好痛啊。”
【我没打算嫁人。】
【为什么?】
【我这背上老长一刀疤几乎横跨整个后背,洞房花烛怕是要把人吓疯。】
龙疆看着俞墨眼里的讥诮唇边的嘲讽,旧事涌上心头,是了,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背上应该有一道长疤的,为何没有呢?
是小七帮自己挡的。
那是她第一次受重伤,养了一个多月才能下榻。
龙疆有三个妹妹,但他最疼的是小七,毕竟一起在边关奋战,不止兄妹情还有兄弟情,但太久了,她离开的太久了。
久到,都忘记了曾经的情分。
龙疆忽然觉得无颜面对俞墨,他昨天真的帮龙浅求了几次情,虽然被龙鏖打了出来,但他确实很心疼龙浅。
毕竟,就剩这么一个妹妹了。
只今天被俞墨点醒了回忆,他才骤然响起,边关那些年,小七救了自己,不止一次。而小八,不仅没有感恩,她甚至嫉妒着自己的姐姐。
怎么就忘了呢?
怎么能忘了呢!
“在哪?”俞墨再问。
龙疆抹了一把脸,低头不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睛,沉默快步在前面带路。
俞墨静静跟着。
*
龙疆将他带到了家庙,鼻尖隐隐可闻檀香,朱红小门紧闭,昨天龙浅就是拍了这门拍了一宿,这会儿可能累了,没什么动静传出来。
推门走进。
龙浅这会子正趴在床上床上,即使昨晚闹了一夜她也睡不着,这屋子这床榻,糙的人脸疼,甚至觉得它有可能把自己的脸给划伤。早膳竟然就一碗白粥并一个馒头,没了,就没了,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猪都不吃!
她宁愿死也不想呆在这儿。
但昨天闹了这么久,虽然大哥来了几次,但他仍旧没有放自己出去,想来是爹不愿意,龙浅觉得自己太委屈了,自己又没做错,闯入别人家的事确实是自己错了,但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不是吗?
重要的是姐姐的事。
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何必耽误俞墨呢!
她又气又恨,忍不住捶起床榻来,谁知手一动就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昨天已经上了无数次药,早上她刚消停的时候又给上了一回,现在又开始崩血了。
龙浅疼得直哭。
她要回去,她不想呆在这个破地方青灯古佛一生。
爹怎么那么狠心呢!
“扣扣扣。”
门扉忽然传来三声轻响,龙浅头也不抬。
“滚啊!”
咿呀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龙浅甚至没管背身的上,直接爬了起来,“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吗?你以为我会在这被关一辈子吗?我早晚会出去的,爹不会这样对我的!”
“现在你就不听我的话,看我出去后怎么收拾你!”
龙浅以为是庵里的老婆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骂完后才愤愤抬眼,当看清门前站的是何人时,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