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百人的小队骑兵奋起余勇,将包围着寨门的六千八旗骑兵杀得大乱,一时间赵率教等人竟有突破而出的迹象。见到这支骑兵队如此勇猛,顿时恼了掌控这个方向的大将褚英长子杜度,他大叫一声挥舞着长矛冲了上去。
赵率教全身浴血,血滴沿着扎甲的缝隙流下,染红了胯下的大青花马。此刻赵率教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挥刀的手又酸又麻几乎失去了知觉,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倒下。身后还有数百名弟兄需要他带领,营寨内还有数千人等待着他吸引敌方火力突围而出,他必须将敌方搅得更加混乱。
“杀。”赵率教忍着胳膊传来的阵阵酸麻,再次挥舞起手中雁翎刀,砍向一名敌军的将领,对方手中长矛急速挥出,竟然与雁翎刀磕在了一起。这个拦住赵率教的人正是杜度,他本想一击拦下敌将手中刀,再反手一枪刺死对方,没想到赵率教疲累之下也有如此大的力道,竟然震得他两臂发麻难以执行后续的攻击。
赵率教同样被震得手臂发颤,他只感觉右臂软得抬不起来,不得不将刀交到了左手。“杀。”赵率教知道自己不能停留,一旦被对方的骑兵缠住,他将有死无生。因此他咬着牙大喝一声,勉力将左手的雁翎刀再次挥出。
杜度发麻的双手好不容易缓过来,看到对方将军如此勇猛,竟然再次挥刀攻来,他的心就怯了一半。心怯者必败,杜度手中长枪虽然准确的架格住刀锋,但力气只发挥出来七成。
令杜度赶到吃惊的是对方刀上传来的力道,比之刚才那一下要差了许多,他虽然没有发挥出全力,竟然也将对方的雁翎刀磕飞了。杜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双眼无意识的看向了飞起的雁翎刀,脑海中还在奇怪,为什么对方的力量前后相差如此之多。
就在这个时候,雁翎刀脱手的赵率教却异常冷静,他知道不打败眼前的这个后金将军,他和身后的亲兵都将死在此处。在双手失去武器之后,赵率教突然伏在鞍上,伸手从鞍袋里抽出了那柄跟随他多年的三眼铳。
为了以防万一,在进攻之前所有人的三眼铳都是压好子弹的,一个阴燃的火折子就绑在把手上。赵率教右手抄起三眼铳,左手迅速的将火折子拔出来,捅在了火门上。
嘭的一声枪响,巨大的烟雾在马前升腾,杜度直感觉到脖颈处一疼就失去了知觉。赵率教与八旗骑兵作战多年,深知他们身上的两层棉甲可以抵挡铅弹,更何况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根本不存在瞄不准的地方,所以他将目标放在了杜度的脖子上。
脖子可没有棉甲保护,结果铅弹直接射入打断了他的咽喉,杜度双手无意识的后仰,整个人顿时栽下马去。赵率教收枪入袋,顺手抄过落下的长枪,挥舞着向八旗骑兵中冲去。
赵率教直透重围而出,他回头看时发现身后已经只有七十多个人了。他看着那些追杀而来的八旗骑兵仰天长啸:“弟兄们刚才杀得痛快不痛快?”
“痛快。”亲兵们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