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道:“我秦琼对阵沙场,心中惟有‘勇霸’二字,武技所体现与追求的就是勇猛霸道!视千军万马为草芥的勇气,一枪挥出,让敌人挡无可挡,避不可避,唯有饮恨枪下的霸道。”
他陷入了回忆,想起当年单枪匹马在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经历。
“来,薛礼,我们来对战一场。”
秦琼让人取来一匹马,一杆浑铁枪,迎着烈曰,长枪遥指薛仁贵。
薛仁贵二话不说,也翻身上了马,方天画戟舞了一圈,面色严峻:这秦琼威名赫赫,他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秦琼策马冲杀过去,充满了窒息感的怪异杀气好象滔天巨浪似的翻卷拍击。
“锵”浑铁枪斜斜刺出,凌厉无匹,转变成一条曼妙的弧线向前刺出,直瞄薛仁贵的前胸。
“当!”
异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是死寂般的平静。
杜荷目瞪口呆。
薛仁贵躺在冰冷的土地,望着碧蓝的天空,心中只有沮丧和败北的苦涩。
一招,竟然一招败北。
这……杜荷无言以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琼的攻击很平常,很普通,但薛仁贵却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秦琼“咳”了一声,脸色有些惨白,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道“好险”,险些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秦琼已活了六十五个春秋,这年纪大的人大多都好颜面,不服老。他知薛仁贵武艺非同一般,此次指点薛仁贵,不使出全力,难以成功,故而这一枪出手,全力以赴。固然取胜,确也一时不适应如此强烈的力量输出,自身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薛礼,你看清楚我这一招了嘛?”秦琼高坐马背,藐视的看着下方。
薛仁贵满头大汗,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那霸气的双眼……完美的动作……惊人的杀气……“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薛仁贵苍白着脸,喉咙蠕动,暗吞了口唾沫。
杜荷神色微动,若有所悟。
秦琼道:“你年轻力壮,如今的力量、速度皆胜于我。你的戟法,也是祖上流传,千锤百炼,不亚于我的枪法。可你却连我如何出招都没有看清,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
杜荷心道:“犹豫了,仁贵出招的时候,犹豫了。”
薛仁贵沮丧的道:“我受到了影响,没有自信接下将军的那一招。”
秦琼渐渐恢复红润的脸上露出了学习笑意,转向杜荷:“青莲,作为旁观者,你觉得我的那一招很高明嘛?”
杜荷道:“威力很大,可平淡无奇,以仁贵之能,完全有能力接下,但他因为对自己失去了自信与勇气,所以败了。”
薛仁贵闭上双眼,再次回想着那一招,道:“将军的那一招,也许平淡无奇,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夺人心魄,充满了一往无前的霸气,给人一种难以抵挡的感觉。不是我看不透将军的那一枪,是我的心神都让将军的动作气势吸引,只看到了表面的强大,从而忽视了最关键的地方。”他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已经有所领悟。
秦琼下马来到杜荷的身旁道:“薛礼的作战方式与我相同,所以武道之路,殊途同归。但你却不一样,武道之路不仅仅是一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武道,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向走下去,就可以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地。故而我能够指点薛礼,却无法指点你。你想要领悟,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他拍了拍杜荷的肩膀,走进了大帐。
长长的吐了口气,秦琼脑中想着杜荷、薛仁贵二人,轻笑道:“英雄出少年……这天下,将是他们的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初窥武道门径的那一年,三十三岁。
而薛仁贵二十六,杜荷更是只有十九而已。
杜荷见薛仁贵在秦琼的指点下,已经有所感悟,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的这位对手已经走到自己的前面去了,胸中涌现不服输的斗志,拔出了盘龙剑,在薛仁贵的面前刻了几个字。
“一月后,你我一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