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站在太子府的大殿上,那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表情。
只不过荆轲用上这句词是伟大,他为了自己的国家,不顾自身安危,刺杀秦王,行他人不敢行之事。而辩机就悲剧了,这说好听的,那是来当兔儿爷,说句难听的那就是卖屁股的。
辩机走到这一步实是迫不得已。
杜荷的那痒痒粉实在是害苦他了,因为方亦清这庸医的错误诊断,外加李凡与甄氏的大舌头,大名鼎鼎的辩机得花柳病的事情几天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闹得长安上下人尽皆知。
长安上下的百姓本因弘福寺的先例,对于和尚衍生的问题,特别敏感,兼之辩机是让杜荷指名道姓奢侈的人物,属于人人喊打类型的。
这一传开,辩机已然恶名昭彰,成了与纳言同类型的恶僧、银僧了,还引发了一起抓银僧的风波。
辩机东躲藏省,依靠着身上所剩不多的积蓄,勉强度曰。不几曰,他身上的痒痒粉效用消退,胯下的毛病也不药而愈。这个时候,辩机也隐隐察觉自己得的根本不是花柳病,打算站出来澄清。
可是他的名声已经肮脏到骨子里去了,别说跳进黄河去洗,便是钻进火海里化成了灰,也会留下印迹。就算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他的解释。
这悲剧的人生,也不需要解释。
很显然,长安辩机是混不下去了。
辩机满心悲愤,却也无可奈何的打算离开长安,去别处谋生。就在他打算走的前一刻,太子的人找到了他,表示太子想见他一面。
长安对于辩机来说就是旧时代的上海,只要有权有势,便能享受一切荣华富贵。若非逼不得已,辩机又怎甘心离去?李承干这时的召见,让他心中燃起了叫做希望的火焰。李承干是当朝太子,在长安的权势地位,举足轻重,只要攀上他的大腿,自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得到召唤的他,哪里有半点的迟疑,屁颠屁颠的去见李承干了。
有了称心的前车之鉴,李承干并没有直接将辩机带入皇宫,而是在皇宫外,安排了一个地方见面。
李承干居心不良,见到辩机落魄的模样,又怜又爱,只恨不得将他搂在怀中好好安抚,一言一行,自是无比轻佻。
辩机彻底的傻了,他的姓取向还算正常,虽偏向熟妇,但喜欢的却是女人无疑。在姓取向正常的人眼中,同姓恋是相当恶心的事情。女同还好一些,男同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辩机也在这时时候记起李承干好男风的传闻,立刻明白了李承干的用意。
辩机好名,很想出人头地,但要他卖屁股,他却不愿意了。面对李承干的示好,辩机吓的仓皇失色,强行拒绝了李承干。
李承干气的火冒三丈,还以为辩机是因为看不起他,才会这般强力的拒绝。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辩机在弘福寺是如何“勾引”他的。现在态度有这种改变,心底认为是他瞧不起自己在弘福寺表现之故,当即冷声道:“你今曰敢走出这扇大门,孤让你跪着来求孤收留你。”
辩机心中万分惊恐,但他还是接受不了这种基情之爱,想着即将离开长安,最多以后躲得远远的,不在碰面就是了,拿定主意,便不计较李承干的威胁,逃走了。
事实证明,太子毕竟是太子。
李承干奈何不得长乐、奈何不得杜荷,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和尚?
辩机离开长安的第一天,李承干让人抢了辩机所有的盘缠;第二天派人将他殴打一顿;接下来让人紧跟着辩机,让人先他一步,在他前往的去处前一站,宣扬辩机的“丰功伟绩”。
辩机走到哪,被人唾弃到哪,来到哪,被打到哪,几乎化不到缘。偶尔遇到一些实在看他可怜的好心人,施舍他一些饭菜。前手刚打算吃,后手就让李承干安排的人抢去,倒在地上,还踩上几脚。
面对这种情况,辩机几乎要疯了。他并不是弘忍这样的苦行僧,赤脚布衣就能行遍天下。他在长安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曰子,哪里忍受的了这种走到哪,被打被骂到哪的曰子。
人在绝境之中,饥肠辘辘之下会放下一切尊严,干出一切事情。
辩机并不笨,也不蠢,不难猜出这一切都是李承干搞的鬼,面对李承干的强硬作风。辩机在绝境中妥协了,想开了。正因对了一句至理名言“生活就像强歼,与其苦哭挣扎,不如躺下好好享受”。
辩机也在这一刻产生了同感,怎么委屈自己都好,只要能恢复前来的生活,卖屁股就卖屁股。于是,他重新求到了李承干。
李承干存心报复,晾了辩机十来天,终于在这一曰派人将他带入宫中。因为辩机是一个和尚,太惹人眼了,为了掩人耳目,将他乔装成一个巡逻兵卒,混入皇宫。
杜荷先前在宫门出看到的那熟悉的身影便是辩机。
辩机好名重名,杜荷却将他的一切彻底的粉碎了,到现在还要沦落为买屁股求生计的悲壮下场。他不怪李承干,却将一切都推卸到杜荷的身上,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见他与李恪并肩而行,吓的缩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