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你……”

秦烺气不打一处来,刚回瞪过去,就见她缓缓站起身,一双俏目木然无神,浑身都在颤抖。

冷得厉害,是该走了。

谢樱时僵僵地挪着脚步,刚出亭子就被兜头浇得浑身透湿,雨水坠沉了衣裙,紧紧搅缠在身上,只能拖曳着步子向前走。

秦烺铁青着脸追出去,上前扶住她……

暴雨如注,天地间却恍然一片宁寂。

目送那两人上车远远的看不见了,山坡上黑袍浸透的身影才牵着马缰,转身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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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樱时害了一场病。

头昏发热,食不下咽,迁延七八日,直到月中才将将好起来,但还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窗外日头高照,暑气却好像与她隔绝了,拥着薄衾坐在榻上发呆,连近在咫尺的叫唤都恍若未闻。

喊到第三遍时,她终于有了反应,抬起眸目光迟迟地望向站在旁边的秦烺。

“给你,吃吧。”

谢樱时看都没看端到面前的冰糖血燕,又面无表情地别开了头:“吃不下,放着吧。”

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厌,更别说心绪低落的时候。

秦烺倒也没勉强她,随手把碗搁在一旁,刚要坐下,见谢樱时揭被起身,脸色立刻警惕起来。

“你要去哪?”

“喝水!”谢樱时轻蹙着眉横了他一眼。

这段时日秦烺几乎寸步不离地盯着她,明里是照看,实则却是监视,为的就是防着她暗地里偷跑出去见狄烻,一来二去,弄得倒像是差兵和贼,两下里看着都是满眼戒备。

“我来。”

秦烺把她挡回榻上,倒了杯水递过去,自己坐到旁边的椅上,望着她一脸爱答不理的样子,眼珠转了转:“有件事,关于狄烻的,想不想听?”

榻上的人果然意料之中地浑身一震,满眼热切地望过来。

“瞧你这副德性,心里还想着他吧,你答应我的话全都不作数了是不是?”

“爱说不说,谁稀罕听。”

谢樱时也醒悟有点太着行迹,故作若无其事地偏过头去。

秦烺抄手跷着脚看她:“告诉你也无妨,那个姓狄的只怕在洛城的日子不长了。”

“不长了?”

谢樱时不由一惊,一时闹不清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听说边军各地要换驻调防,他在天德军里自然呆不下去了。”

“他要调去哪里?什么时候走?”

听她这么关切,秦烺佯做生气地双眼一瞪:“朝廷的军令,谁知道仔细,况且又与你何干?今天说出来,就是叫你彻底死了心,以后天各一方,各不相干,别再傻兮兮地想着了。”

谢樱时怔怔出神,“天各一方,各不相干”这句话让她一阵阵发慌。

秦烺还要继续说教,却被外面忽然响起的咳嗽声吓了一跳,耗子见猫似的肃然站了起来。

“阿鳞你先退下,我有几句话跟阿沅说。”

秦宗业的声音缓淡温然,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味道,秦烺应了声“是”,冲谢樱时做个鬼脸,转身快步溜了。

谢樱时一向对这位姑丈十分敬重,赶忙也起身披了衣裳,想过去行礼拜见。

“在这里就跟在广陵一样,哪里那么多礼数,我也不进去了,就在这里说吧。这两日身子好些了么?”

“多谢姑丈关怀,已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这趟来洛城除了公务外,还有些私事,之前跟你姑母商量过,以阿鳞的性子,读书只怕是不成了,索性就让他留在军中历练,吃些苦,好歹以后不是个无用的人。”

原来早就安排让秦烺从军,这倒是大出意料之外,十之八.九他自己还不知道,否则怕是早就躲出去了。

谢樱时吃惊之余,转念又想,让秦烺从军,不知是不是在狄烻麾下,若真是的话,那就不怕找不见他了!

正出神想着,就听座屏外的秦宗业又道:“至于你,既然身子无碍了,这次务必要随我回中京去。”

第42章 鬓影衣香

突如其来的决定让谢樱时一脸怔懵。

纠缠在心头的疙瘩尚未解开, 怎么能甘心轻易就这么走了?

何况要回的还是被她厌恶到骨子里的中京。

但她也知道姑丈的脾气, 平日里除了公务以外, 极少这么郑重其事的说话,显然是不留余地的。

不用多琢磨, 定然是为了尊着谢东楼的意思。

谢樱时没有当面硬顶着,故作乖巧地应下来,等秦宗业走后便开始思虑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