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爱,他也是没有沈瑾萱爱他爱得多。
或许吧?
沈瑾萱也摸不透他们两个之间谁爱谁会更多,但是可以肯定的,沈瑾萱在穆琰身上所需求的是要比穆琰在她身上需要的多得多了。
这算不算她更爱他呢?
手指沿着茶盏的杯沿儿轻滑了几圈儿,沈瑾萱心沉得好像下面用绳子悬了块儿巨大的石头,直把她的心往下坠。
自穆琰出去办事后,她往那儿这么一坐,已经坐了快半个上午了,动都没怎么动,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都能听到时间走过的声音。
堤坝和两袋上有毒的事情沈瑾萱都知道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乱七八糟捣乱的事情都是傅熠找人做的,他为人歹毒狠辣,找的下手干事儿的男人都是些有家眷亲属的,并且平时都是很重感情的,或许有些人根本就不会武功,也没怎么打过架,傅熠却用一大家子的性命威胁他们去做这叛国卖民的坏事儿。
真是有够缺德的,好像他就没有亲人似的。
总有一天,她也会让他尝尝最爱之人受到伤害后自己痛不欲生的难受滋味儿。
她总觉得距离那个时候,不远了。
有什么在默默地、默默地推移着他们这些人,使某些事情悄无声息的在发生。
沈瑾萱的视线中忽然进了一个人的一双靴子,她抬起脸,眼睛因为盯着一个地方时间太久而有些盲点,并且眼球发胀,酸的慌,都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来人是谁。
穆琰看了她好久,看着她浑身先是迷茫了一阵儿,而后又忽然凌厉起来,周身都散发出一股子阴森的恨意,强烈的不容人忽视丝毫。
沈瑾萱出神出得太入迷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他进来已是许久。
穆琰的手指抚上她的眼睛,指腹蹭着她的眼皮,迫使她闭上眼睛,弯弯的睫毛用手指轻轻地刮蹭着,触感柔软极了。
“在想什么?”
他问她,嗓音低沉嘶哑,也算是明知故问呢。
沈瑾萱摇摇头,仰着下巴闭着眼睛任由他温柔地抚摸,感受着他的大掌滑到她的脸庞,耳际,直直滑到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带起一片酥痒。
“没什么……”
喃喃的,她小声回答道。
“朕都知道了,你弟弟的事儿。”他说着,上前近了两步,手忽然扣上她的后脑,便将小人儿带进了他的怀里。
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细瘦的肩膀和背部,穆琰总觉得摸到的都是骨头。
这些天他忙前忙后一心扑在饶浦上,最忙的一天是一天内奔赴了三个县城两个村庄,实地勘察去了,总要亲眼见见,才能想出最适合的法子,所以,在他不经意的忽略下,他的小人儿都这么瘦了么?
她不与寻常的女人,他早就知道了,她会撒娇,却不会无理取闹,穆琰也是最讨厌女人无理取闹的了,可现在,他却希望这小人儿能主动依靠一下他,赖着他,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沉浸在她一个人的忧伤自责和记恨中,像是自噬一样,可怕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