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顾和以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瞧着顾和谦他们似乎也都从来没来过这边,于是拉住了一个在彩棚外面吆喝的中年男人,问道:“大哥,他们丢那些铜板是做什么的?”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见她衣着鲜亮,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女儿,眼前一亮,知道这是又要有钱路了,于是耐心地解释了一下,“小姐,这是关扑赌,棚子里的物件都可以拿来赌,小姐与里边卖扑的人商议好了赌注的价格和输赢的规矩,然后拿一个或者几个铜板往地上掷,铜板上出来的背面的数量和之前商议好的规矩比较,赢了就能拿走物件,输了的话,那赌注的钱您就得留在里边了。”

顾和以一听这解释就懂了,感情这是一堆赌博的棚子啊。

她往里望去,发现里面男男女女都是不少,不仅有平民百姓,还有不少衣着华贵的坐在一旁的靠背椅上观赌。

“有兴趣吗你们?”顾和以回头问,她自己是有点儿兴趣的,大赌伤身小赌怡情,节庆里边小赌两把凑个热闹还是可以的。

“和以姐姐,我想试两局。”孙唯答的快,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串铜板来,“大哥给我些银钱,我只从中拿一点去赌。”

去到里边的时候,正有一个华衣少女赌赢了一局,整张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旁边的丫鬟也在一旁笑的开心,清脆地说着些奉承的话来。

少女抬臂,一只纤纤小手指向了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本郡主赌赢了,你从今往后就自由了!”

那女子跪地感激,“兰儿感谢郡主恩德,往后愿为郡主做牛做马!”

“我不缺仆人,我的意思是,一会儿我取了身契给你,你不必跟着我,以后就是自由之身了。”

郡主说得咋一看是个好事,却不想那兰儿整个人都傻了,缓过神儿来之后死命给郡主磕头,哭哭啼啼的眼泪顺着那张不错的脸蛋就往下流。

“奴婢什么事都可以做的!求郡主开恩啊!”

顾和以没想到这里面还能明目张胆的赌大活人,心里边不禁感叹这古时候还真是敢玩大的啊。

那郡主对兰儿的举动不明所以,身旁的人也全都看好戏一般瞧着这势态的发展,没有人想要说些什么,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凝固。

顾和以知道那兰儿为何不愿意恢复自由之身,对彩棚里的人那种看戏的心态感到不适,便来到郡主身前,向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郡主殿下,借一步说话。”

郡主看起来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大概正是处于一腔热血的阶段,描画得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对兰儿的反应很是不解。

她看了两眼顾和以,回头低声道了句“你们且在这里等我”。

将郡主往一旁带了带,顾和以稍稍低头,小声在郡主耳旁道:“郡主是好心,可惜她身无长处也并无田地,若不给人做奴婢,便是有了身契也是无用,最终只可能沦落到烟花之地去。”

自由之身,对于这个时候的很多人,尤其是并无学识与计俩的女子,恐怕还不如给人当家奴吧,当家奴到还能有些事做混口饭吃。一个时代就要以一个时代的角度去看,就算是有改变,也得慢慢来,总不能大跨步。

郡主一怔,似是忽然开了窍,明白了什么,她上下打量了几眼顾和以,“你又是谁?”

顾和以稍稍扬了下嘴,“在下顾和以,一介商贩而已。”

点了点头,郡主双手抱胸,“本郡主记住你了。”

开了窍以后,很快她便将那兰儿带走了,想来在王府上也并不在乎多出来一个下人吧。

而孙唯得了顾和以的应允之后便去赌一件湖水色的罗袍,顾和以拍了拍贺穆清的肩膀,“你去跟着孙唯些,看着她别花太多钱,点到为止。”

顾和谦见贺穆清被打发走了,忍不住偷着乐,缠着顾和以帮他赌一个小瓷哨,那瓷哨呈鱼状,豆青色,模样瞧着倒是挺精细的,不是粗制滥造的玩意。

喜欢这种小东西,还是个孩子啊。

与卖扑的人谈好了赌注,顾和以拿出一枚铜板放在拇指上向上弹去,以手背去接,在落下的瞬间两手相合,将铜板压在了手上。

“谦儿猜猜,正面反面?”顾和以笑问。

若是反面,那瓷哨就是他们的了。

“谦儿自然是猜反面了!”顾和谦凑在她身边,伸着小脑瓜想要去看。

顾和以慢悠悠地抬起了手,左手手背之上,还真是那铜板的反面。

“阿姐好厉害!”顾和谦一张小脸上尽是笑容,他接过了卖扑人递给了他的瓷哨,立刻在上面吹了一下,声音清脆,在这稍显的乱哄哄的棚里很是明显。

小孩子真是好打发。

顾和以瞧着顾和谦那高兴的样子,忍俊不禁。

她的视线在棚子里的物件中一样一样扫过,最终落在了一块青玉玉佩上面,质地算不算得上好她不敢说,但看着顾色匀净,应该不是什么太次的东西。玉佩之上雕着一竿翠竹,虽然简单,却瞧着极是顺眼的。

赌这块玉佩,难度可就增加了不止一星半点。

六枚铜板同时掷出,需得正巧三枚正面、三枚反面才算是赌赢了。方才赌那瓷哨,只有正面和反面两个结果,就算是运气不好,有个三四次大概也能赌赢了。

而这回,顾和以往这赌里竟是不知不觉间就抛了六七块二两一锭的银子,才把那块玉佩赌到手。

等那冰凉的青玉握在手里,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么一小会儿时间,她竟然就花了十几两银子——一两银子就打八百块人民币来算,这一块不知纯度质地如何的玉佩,她竟然就甩手了一万多块人民币进去!

以前家里没矿的顾和以忍不住为自己的行为砸了砸嘴,看来这赌确实会叫人上瘾,毕竟赌到了一半,不将那玉佩拿下,就总觉得之前投进去的钱全都白花了,可继续赌,其实也不见得能剩下多少,可能还不如直接拿着银子去别的铺子里直接明码标价地买上一块呢。

现在这十几两银子对她来说可能并不算个事,可一想,十两银子都够普通老百姓一家人两年的口粮了,还是觉得自己过于浪费了。

比起顾和以,孙唯的运气倒是好,没赌几局就赌赢了那湖水色的罗袍,羡煞了旁人。

几个人又陪着顾和谦赌了几局并不太值钱的小玩意儿,玩得尽兴了才收了手。

“阿姐阿姐,你赌那块玉佩可以送给谦儿吗?”顾和谦一路上都与顾和以牵着手,乖巧极了。

“阿姐以后去给谦儿买更好的玉佩,怎么样?”顾和以没说要将那玉佩送给他,而是岔开了话题。

顾和谦嘟哝了一声,道:“那阿姐可别食言。”

回了顾宅,顾和以把顾和谦送回了他们那院里,回了主厅,将贺穆清唤到了身前,取出了那块青玉玉佩。

偶尔也用这种方法收买一下人心吧。

“送你一件生辰礼物。”她坐在靠背椅上,冲微怔的贺穆清招了招手,“过来。”

贺穆清还没能从顾和以送了他一块玉佩作为生辰礼物这件事中反应过来,懵怔地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了顾和以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