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池愈加恭谨:“是。”

“碧池碧池,”乔毓叫出来的时候,脸上不觉带了几分笑,她拍了拍碧池的肩,道:“我喜欢这个名字,你呢?”

碧池虽不明所以,却还是微笑道:“奴婢也很喜欢呢。”

……

不过两刻钟,长廊处发生的事情,便传到了葛老太爷耳朵里。

“好,好,好,办的漂亮,”他笑的开怀:“如果秉性愚蠢,再相像的面孔也无用,我越来越中意这个人选了。”

张妈妈有些踌躇:“就怕,就怕她会不受控制,来日反噬。”

“你以为那些话是说给安业听的?”葛老太爷收敛笑意,拐杖在地上一敲:“她是说给我听的。”

张妈妈心下惊诧,垂下头,不敢多言。

“今天晚了,明日再叫她来,”葛老太爷心情颇为舒畅的吩咐道:“把小辈们也叫过来,兄弟姐妹见一见。”

“还有,”他神情阴郁下来:“叫二娘安分一点,不要生事,不然,有她的好果子吃!”

……

乔毓并不知道葛老太爷那儿生的波折,不过或多或少都能猜度一二。

这也是她的目的,叫葛老太爷安心,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厨房备下的晚膳十分精致可口,较之李家的家常小菜,自然是天壤之别,更别说在李家的时候,乔毓都没好意思吃饱过。

碧池在侧布菜,刚开始还面带微笑,最后却绷不住了——她怀疑乔毓的胃连接着十头猪。

假笑着看她吃饱,碧池觉得自己脸部肌肉都在作痛。

乔毓无知无觉,又或者察觉到了也不在意,往里室去沐浴,抆干头发之后,便往寝室那张滑溜溜的床上去睡了。

第二日清晨,她醒的很早,精力充沛的爬起来,洗漱之后,又换上了簇新的锦绣衫裙。

“皇后薨逝没多久,不能穿着艳色,”休息一夜之后,终于回血了的新武侯夫人笑容慈爱,为她解释:“再过一阵子就好了。”

乔毓“哦”了一声:“这样。”

张妈妈为她梳起小髻,又薄施粉黛,虽然正值国丧,不可佩戴珠玉首饰,但乔毓那张原就美丽的面孔,如此妆扮之后,仍旧绽放出十二分的光彩,明艳不可方物。

新武侯夫人是见过明德皇后的,眼前这人虽然同她年岁不一,但只看面容轮廓,却是相差无几。

世间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她心中有些感慨,再想起老太爷的计划,倒真觉得可行,对乔毓的态度,也愈加好了些:“咱们走吧,这个时候老太爷该起身了,不能叫他等着我们。”

……

葛老太爷年约六十,发丝花白,皱纹丛生,唯有那双眼睛,仍旧精光四射,鹰隼一般的锐利。

见了乔毓,他颇和气的笑,叫她到近前去,仔细端详过后,向新武侯夫人笑道:“咱们府上的姑娘,就数六娘最出色。”

“是,”新武侯夫人赔笑道:“老爷也是这么说的。”

“前些日子生了场波折,怕是吓着这孩子了,”葛老太爷如此说着,便有人用紫檀托盘盛了几套珠玉首饰来,珠光宝气,璀璨生辉,看得其余几个女郎又羡又妒:“你还年轻,拿去玩儿吧。”

乔毓笑着谢了他。

新武侯夫人又含笑道:“家里边儿有七位郎君,六位女郎,留在家里的,数你最小。”

她一指为首的新武侯世子,笑容中多了几分真心实意:“这是你大哥,旁边儿是你大嫂。”

乔毓的真实身份,府中知道的不多,葛老太爷与他的几个心腹,新武侯夫妇,再便是新武侯世子了。

第一次见到乔毓,他不可避免的被惊艳到,起了几分异样心思,再想到她迟早都要被送进宫,不禁有些惋惜,向她温和笑了笑,如同一个寻常兄长那般。

乔毓同样回以微笑。

起名是件复杂的事情,至少作者是这么觉得的,其余的几位郎君,在接下来得剧情不会涉及到的前提下,名字也就无关紧要了。

作者省下了起名的辛苦,读者也免去了记忆的麻烦,一举两得。

值得一提的是,葛安业在府中行四,是二房的庶子,对于这个可怜的智障炮灰,姑且给予一点尊重吧。

府中大娘子已经出嫁,那就不必管她,二娘却是新武侯夫妇的嫡女,也是乔毓出现之前,新武侯府最为亮眼的明珠。

乔毓对她唯一的印象,便是让院子给自己,再深一点,就是花种的不错,今日瞧见真人,才算真的对上号。

长得蛮好看,但是不如我好看。

她这么想着,同这个名义上的二姐姐笑了笑。

二娘虽厌恶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妹妹,但想着昨夜新武侯夫人的话,勉强回以假笑。

三娘是长房的庶女,面容姣好,性情也颇柔顺,五娘则是二房的庶女,同样是个软柿子。

新武侯夫人眼光都没怎么往她们身上瞥,只着重介绍了四娘:二房的嫡女。

葛老太爷似乎不喜欢吵闹,叫小辈们多说说话,自己便先行离去。

男女有别,郎君们多半都已经长成,更不好久留,很快,厅中便只留了府中的六位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