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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邢国公府,天色便有些黑了,乔毓苍蝇似的搓了搓手,激动道:“我们这就去新武侯府?”

卫国公催马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好笑道:“走着。”

“耶!”乔毓欢呼一声,催马向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了最前边儿。

夜色微深,新武侯府门前已经挂起来灯笼,亮盈盈的,很好看。

乔毓盯着那府门看了会儿,再想起自己离开此处那日,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么个时辰,正门早就关了,外边儿也没人守着,偏门虽开着,但几人是来砸场子的,怎么可能去走偏门?

乔毓下了马,便将缰绳交与侍从,大步到了府门前,拍的“咣咣”作响,气势汹汹道:“开门,开门开门开门!你们别躲在里边儿不出声,我知道你们在家!”

常山王妃:“……”

卫国公与昌武郡公:“……”

常山王妃下了马,将那个傻孩子给拉开,又叫随行卫率去砸门。

这动静闹的不小,惹得周遭府邸开门探看。

此处乃是永兴坊,高官云集之地,被砸门的又是新武侯府,大唐十六卫之一,谁敢轻侮?

各家各户里的门房仆从们心下迟疑,还当是有醉汉不要命了,跑到这儿来撒野,远远瞧见新武侯府门前形容肃整的站了一群人,以为是禁军来抄家,却是吓了一跳。

再近前几分,众人见为首之人赫然是卫国公与常山王妃,便什么心思都没了,忙不迭回去,将这消息通禀主家。

乔毓叉着腰,站在常山王妃身后,虚情假意的问了句:“是不是闹的太大了?”

“四娘,你以为乔家是凭什么居于十六卫之首的?”

常山王妃没搭腔,卫国公淡淡道:“整个长安,只要不是皇城宫门,我就敢给他砸开。”

乔毓感动坏了:“仗势欺人的感觉可真好!”

常山王妃看她一眼,头疼道:“你是该好好念书了。”

府门前闹出这么大动静,新武侯府里即便住的是死人,也能给吵醒了,更别说他们都是活人。

仆从们满心怒气的将门打开,正待使一通威风,不想迎面被人撞倒,按得严严实实。

卫国公看也不看,道:“走,进去瞧瞧。”

乔毓得意洋洋的叉着腰,快步走进去道:“我给你们带路。”

事情闹得不小,惊动了葛老太爷的心腹葛禄。

夜色初起,他提着盏灯笼,面色凝重,神色匆匆,望见不远处那重重人影,先声夺人,扬声喝问:“什么人?”

乔毓义正言辞道:“是正义的使者!”

“……”葛禄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反应不及,近前去瞧了眼,神情顿变。

他是葛老太爷的心腹,仆从里边儿也是极为得脸的,自然识得乔家几位主子,眼见那几人与乔毓一道前来,心里边有种不好的预感,赔个笑,恭谨道:“国公,王妃,郡公,几位可是稀客……”

卫国公瞧他一眼,一指乔毓,道:“认识她吗?”

乔毓立即抬起下巴。

葛禄心下暗恼,面上却赔笑道:“这位女郎是?瞧着眼生的紧。”

他不肯认,卫国公并不觉得意外,也不同他纠缠:“去叫新武侯出来,再把你们府上能主事的都叫过来。”

说完,又向乔毓道:“带我们去前厅坐坐,站久了有点累。”

乔毓应得痛快:“好嘞。”

昌武郡公拍拍葛禄肩膀,多添了句:“记得叫人送茶过去,要淡一点的。”

葛禄:“……”

妈哒!

这是你们家吗?就这么自在!

葛禄心中恼恨,却也知现下这情状,已经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叫仆从跟过去,又叫人去知会新武侯夫妇,自己却往葛老太爷处回禀消息。

乔毓走得那个傍晚,给新武侯府一干人等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新武侯夫人断了腿,新武侯世子比她还惨,除去两条断掉的腿之外,蛋也被踢碎了。

葛老太爷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心理上受不了。

他年纪大了,情绪本就不宜大起大落,这几日又是怨恨,又是悔痛,两种剧烈的情绪交杂在一起,竟染上了心悸的毛病。

新武侯府一干人等,都恨乔毓恨得牙痒痒,暗地里都在盼望能捉她回来,等折磨个够,再要她性命。

现下听闻人真的回来了,他们反倒生出一种恍惚感来,再听说她是跟乔家的人一块儿来的,先前那股恍惚,便尽数化为惶恐了。

新武侯与卫国公同朝为官,素日并无深交,却也能说上几句话,现下见了,却尴尬起来。

“忘了同你介绍,这是我家小妹,只是早年养在外边儿,方才没人知晓。”

卫国公大喇喇的坐在主座上,一指乔毓,道:“希明,你可识得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