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怕你受苦啊。”丑姑闷闷的嘀咕了两句,和阿竹说:“阿树的大毛衣服,我让针线房一起备了。他还要些什么,你回去清理一下,我一齐帮你备了。”
阿竹是个不善针线活的人,这几年姜春花年年都给他们一家三口做几双鞋,给她的儿子阿笙缝制小衣服鞋袜等物。而他们夫妻二人的衣服基本就是针线房做的,一年四季各两套衣服,想来是不够用的。
阿竹也知道,就说:“针线房还要给白老爷子师徒二人备,阿树的我就去外面做的吧,家里的针线班子哪里忙得过来。这又是快到赶换季衣服的时候了,府里一堆的针线活儿要做呢。”
丑姑沉吟了片刻,说:“你倒是提醒我了。不止这几个人要备,同去侍候的仆妇也一样要备的啊。光靠我们府上的针线班子还真是忙不过来。我去和周家,吴家说声,让他们抽两个针线上的人过来帮忙。”这样总比去外面做要方便的多,而且不和这两家说声,他们还会生气,觉得丑姑把他们当外人了。
说着,丑姑就打发了两拔人出了门。
果然,这两拔人回来时,都直接带了人回来了。周府人多,针线班上的人也多些,周夫人就安排了四个人过来。吴家人口少,熊氏就只安排了三个人过来了,其中有个叫五儿的还是她的贴身侍候人,专门给她缝制衣服的。
丑姑见到她,还吃了一惊,说:“怎的把你也打发过来了。”
五儿连忙答:“我们太太说了,针线班上的人少,怕您这边忙不过,就让奴婢也过来帮几天。”
“哎哟,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回头,我再去谢她。”丑姑笑道。
五儿连忙说:“瞧您说的,我们太太就说平时没机会给你做点什么,这点小事情也算不了什么。怎的还要您谢呢。”
“瞧,这张嘴,真会说。果然是舅太太身边的人,就是伶俐呢。”丑姑身边的周妈妈就打趣起来了。
几个说了阵子闲话,周妈妈就带人过去针线房那边忙活起来了。
第二天,熊氏和周夫人也都过来了,两人都得了信,肯定是要过来问问具体情况的。两人还得带了些好皮毛过来,都是做冬衣和被褥的好东西,丑姑也没客气都收下了。这次的用量大,她已经把府上的几年存货全部翻出来了。不只主人要用,随行的仆妇们也不能亏待了他们啊。毕竟并不是人人乐意跟去北边的。
“怎的好好的,就要外放了。这么突然。”周夫人问,她还被周老爷叮嘱了几句,要来问问宁二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皇帝不满了呢。
“皇帝的心思,我们怎么知道啊。宁二说的也突然,不然我这里也不会忙不开啊。听他说,皇帝的意思是让他各地都呆几年,怕是想把每个地方的粮食生产都搞起来呢。”丑姑答。
周夫人松了口气,说:“这就好。这就好。”
丑姑稍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担心,连忙又笑道:“就他这样的官,天天累死累活的,说的是当了多大的大官,其实一点儿福也没享受到,我看他比那正经的农夫还不如呢。人家总算是有个农闲之时,还可以休息休息。他却是一年三百多一在,忙个不停的。都这样了,还有哪个和他过不去啊。”
宁二虽然受皇帝器重,但他的功劳也不低,并且他基本不在朝堂说话,不过是个脚踏实在干活的人,又不参与些朝堂斗争,没有人会动他的。
况且粮食是国之根本,不说皇帝了就是各大臣们也都对宁二好的很呢。再加上宁二在民间的威望还这么高,哪个脑残会要对付这样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人呢。所以,她倒是没想到,周老爷还担心宁二是不是惹恼了皇帝,被变相的流放了呢。
熊氏笑了笑,说:“姨母,您看看,我就说了,要是有什么事,大姐哪里会只还光顾着备冬衣呢。”
“就是,我老糊涂了。”周夫人笑道。
“您哪里老啊。”丑姑和熊氏都笑了起来了。
三人说了会儿话,周夫人和熊氏就告辞了,“你这里忙,我们就不在这里添乱了。有什么事情,就只管打发人过去和我们说。都是自家人。”
“我晓得的。我也不留人了。这几天家里一团糟的。”丑姑笑着送她们出去了。
紧接着,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各府上与宁府关系好的,都打发了女眷过来问情况,各家也都带了些用得上的好皮子等物,弄得宁府专门装衣料布匹的库房,堆满了皮子棉花等物,几年都用不完了。知道宁府针线班子不够用的人,也一样打发了些针线活儿好的绣娘过来帮忙。
没几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丑姑正在加紧赶制给宁二一行去北方的冬衣,就连皇帝与青王都专程送了一件上好的大氅给宁二。
宁府的针线房,四五十号人,分成了两班,日夜不敢停歇的赶工,总算是以最快的速度给要出行的每个人都备好了厚冬衣。丑姑忙得团团转,宁二也一样,今天不是你请明天就是他请,光是应酬的酒都喝不完,如此的忙碌倒是令夫妻二人没功夫伤感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宁二出发的日子。他们得快点出发,怕在路上耽搁时间太长,毕竟那边更冷,过不了两月就要下雪了,下雪结冻后,又冷又路面又滑,不好赶路。他们得趁着大雪到来之际先抵达目的地安顿下来。
临近离别,整个宁府的气氛都沉重想来了。丑姑和宁二两人表面上都装得很平静,其实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就连安安都好象明白了,父亲要出远门了,硬是要挤在他们中间一起睡。好在毕竟是小孩儿,很快就被哄的睡着了。不然,这离别前的最后一夜,两人还没机会亲热了。
孩子睡着后,两人急切的抱在一起,缠绵了好久,完事后依旧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的话。
“你到外边万事都小心些。别什么事都跑在前头,也别使外头的人。”丑姑说。
“我晓得,你别担心,把自己和安安照顾好就行了。”宁二答。
两人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才睡着。第二天晨起两人都黑了眼圈,用过了不知道是什么味的早饭,丑姑强忍着伤感,送了宁二出门。
看着他们的队伍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丑姑才抱着儿子秧秧的回家了。
第245章 别后
宁二走后,好几天,丑姑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虽然宁二平时也会经常短暂的出去几天,但那时候,她没什么感觉。现在她却总觉得家里少了一个人,空荡荡的。夜里更是睡不着,虽然安安每天都睡在她身边,可看着他酷似宁二的这张脸,她就越发想念宁二了。
两人在一起多年了,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分开,丑姑天天想着他走到哪里了,路上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等等。一天要念叨几遍。
众人知道她是心情不好,也不好劝她什么。
阿竹反倒比她看的开,说:“后花园,可以着手干活了呢。”
“你不担心阿树吗?”丑姑幽幽的问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以前他也不是天天在家啊。”阿竹说。宁二经常出门,一去十天半月是常事,阿树又是天天和宁二在一起的,这对夫妻说来也是经常小别的。
“唉,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你说他以前也经常出去,我以前怎么就没什么感觉呢。”丑姑也说。
“去干活,忙起来就不会想了。”阿竹答。
丑姑几乎是被她硬拖到花园去了,看着鲜活的野草,丑姑叹道:“还是小草的生命力强,这要是一年半载不管,只怕我们的后花园都跟个荒野地似的了。”
“就是。所以我们要快点把这里整出来啊。”阿竹笑道。
可不过忙了三天,丑姑又觉得没劲了,依旧是整天念叨着宁二,还时不时的算计他们走到哪里去了,还得过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等等,弄得阿竹都跟着发起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