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令月看来,派兵镇压只是平息□□最次的招儿,治标不治本。要想治本,唯有修水利,发展农田灌溉事业;。提到这点,杨令月蓦然想起当初她整治那批光领俸禄不干事的工部官员的事。如今山西、陕西两地、地面水源大面积枯竭,唯有大量挖掘深井、取地下水源方才能有效的缓解因为干旱所带来的饮水问题以及农田灌溉问题,
那么自己应该……
杨太后眼睛猛然一闭,继而睁开:“传哀家、皇帝懿旨、圣旨,陕西澄城发生的民变事出有因,哀家和皇帝不予追究。澄城知县张斗耀忠心国事,乃是不可多等的良臣,哀家特下懿旨追封他为正三品嘉议大夫,其正妻三品淑人浩命。”
对于杨太后居然不采纳派兵镇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正想提出异议时,杨太后又道:“哀家也是良家子出身,不说历经艰辛,但缺衣御寒、缺食饱肚的滋味,哀家都吃过。哀家想,如果咱们朝拨粮赈灾及时,而又没有官吏私自倒卖官粮之事发生,根本不会出现民变事宜。”
“虽说事出有因,但他们到底杀了澄城知县!”现任兵部尚书冯嘉会出列道:“太后娘娘,臣认为不可完全放过这群闹事的刁民,当诛首恶!”
杨令月挑眉,环视了一眼满朝文臣,最后将视线放在了越来越像装聋作哑不倒翁的魏忠贤身上。“魏公怎么看?”
魏忠贤拱手回答:“臣附议冯大人的说法,当诛首恶。”
“那就照冯卿说的办。”杨令月顿了顿,又道:“另外,天启年间,先帝爷让你们研究的可高处取水、引水的大型水车,研究得怎么样了?”
现任工部尚书、写有《牡丹史》一书的薛凤翔一脸懵逼的出列,显然不明白为何会扯到大型水车的问题上,只得沉默、想以无言以对蒙混过关!
很显然,在魏忠贤这老货的□□下,越发内里黑的杨太后根本就不打算放过这位空闲时间都用来收集牡丹的文人雅士,干脆利落的奚落道。
“怎么还研究不出来?明明先帝爷留下了模型,你们照着比例放大就是,如此简单之事推脱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你说说,哀家和皇帝要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何用……”
说完,杨令月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往身侧看去时,朱慈磷一脸明亮,显然杨令月说的‘哀家和皇帝要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何用’这句话打动了他那颗爱钱的心。杨令月一脸黑线的想,幸好如今龙椅之前有珠帘挡着,朝臣根本看不清她抽搐的面容,不然她真的会将这臭小子塞回肚子里重造,就这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货真要卖了,估计卖的银钱连给牙婆子的回扣也不够!
等等,哀家怎么思维跑马到天边去了。
杨太后抽了抽嘴巴,果断无视了正不断扳着手指头算账的朱慈磷,转而接着骂一个劲儿直说“臣惶恐”的薛凤翔。
“别跟哀家说臣惶恐几个字,真要是知道惶恐二字,早将该做的事做了,等着哀家想起了问是几个意思?琢磨着哀家没想起的话就糊弄过关了不成。哀家把话放在这儿了,如果这月底工部那些酒囊饭袋还造不出一架先帝爷指定的水车,你们就全体给哀家滚去山西、陕西两地挖掘深井、为百姓造福去。”
杨太后心里清楚着呢,如今都快三月月底了,工部那些磨洋工的货根本就没那个能耐把她要求的水车、加班加点的做出来,所以她才故意由此一说,不然哪来的借口收拾工部这一群整天无所事事的货呢。
于是据给京津两地百姓免费挖掘深井的‘义务劳动’后,工部全体员工又即将带工作游山西、陕西两地,为百姓们免费挖掘深井,以供百姓们日常饮用、灌溉农田。说起来这事,真是让官员闻之落泪,让百姓喜闻乐见。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成,么么哒(づ ̄3 ̄)づ╭?~
☆、第六十三章
到了月底, 工部那群整天无所事事的货果真如杨令月所想的那般, 根本就没把她要求的大型水车给造出来,于是喜闻乐见的事发生了,工部全体员工包括喜欢种牡丹花的工部尚书薛凤翔, 都饱含着热泪、眼泪汪汪的分别前往山西、陕西两地为百姓造福挖掘深井去了。
鉴于同僚之情,施首辅这货虽有幸灾乐祸之心,但还是伸出援助之手,命山西、陕西两地受灾灾民,以薪雇劳工的形式、雇佣大批青壮流民帮忙挖掘深井。不然就凭着工部那群废材磨洋工的程度,估计又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任务归京了。
“施卿倒是个有心人。”
杨令月笑笑,继而丢下厂卫送来的密报,改专注其他、比如关于朱慈磷的教育自常, 以及说话还不太伶俐, 疑似有点口吃的朱淑婒、训练说话日常。至于野人似的朱淑娖,呵呵哒, 就交给王良太妃去头疼吧,杨太后这个亲妈就怕憋不住气儿抽她,那就真的不太美妙了。
一晃数月过去, 施首辅在杨令月严格的要求下, 对于各种灾后的应急措施、那是相当的得心应手。恩威兼施下, 受惠百姓无不感念朝廷的大德,满怀信心的开始围绕工部官员主持挖掘的深井周围、重建家园。受此影响,离殇上本该在这里四月十一爆发的南赣起义军夺天王、建号永兴元年,率众攻破安远县城, 劫库放囚之事并没有发生,或者说刚一出现苗头,就被对朝廷重拾信心的百姓们给举报、起义未见成效就一起蹲牢里吃断头饭了。
对于这些打着起义名号、却烧杀抢掠、比强盗还要恶劣的起义军,杨令月心慈手软的对象可不是他们,所以严词批评了提出清蠢脱俗、“招安以扩军队”想法的冯嘉会,并准备让其滚回家吃自己时,冯嘉会突然就嗝屁了。
“这应该不是哀家气死的吧!”有些傻眼的杨令月转头问冬果。
“怎么会呢,那冯大人是得急病死的,可不关娘娘的事。”冬果笑着道:“而且要是被娘娘骂了一顿就气死了,那冯大人得多小心眼啊,就算如今的士大夫们再好名声,也不想以这种方式留名千古吧。所以冯大人绝对不是被娘娘气死的。”
如今冬果算是杨令月很看重的一名手下,与多闲赋在家的魏忠贤暗中联络,多半靠她。这一次冬果之所以经由密道出了一次宫又回宫,为的是能尽快告诉杨太后辽东三省的近期情况,以及后金政权与蒙古各部落的战争进行到何种程度了。
辽东三省有孙承宗以及明达坐镇,熊廷弼等一干将才辅助,不说稳若磐石,单说现在兵强马壮、粮饷充足、主不疑将的情况下,量后金那群鞑子们百年也入不了关。
而蒙古各部落… …额,就慢慢的陪后金政权玩吧,管他们打不打得赢后金的八旗精兵,反正有他们在,后金那同样野心勃勃的皇太极应该短时间没空入侵辽东三省。这不,空余了大把时间,足够杨太后在教导子女三人外,还有精力理顺大明各个地方的守备力量。
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杨太后突然想起来,好像就是在原崇祯七月的时候,因为国库年年亏空、拖欠各地军队巨额军饷,蓟镇、南京、宁远等地接连发生兵变。这个时空虽说因为杨令月的努力,已然差不多扳成了架空,不一定会发生,但历史的惯然性还是让杨太后不太放心。于是抓紧后金政权的皇太极还分不出精力入侵辽东之余,杨太后耗费了大量精力,清查军队、将挂名吃空饷的货驱除后,自掏腰包将各省、地区军队该发的一文不少的全发了。当然因为国库空得连老鼠也不愿的原因,吏、户、兵三部官员全体吃了挂落。
嗯,言归正传,咱们接着说大明朝廷的事,兵部尚书冯嘉会得急病死了后,追封太子太师,加正一品光禄大夫。而后由兵部左侍郎王之臣接任兵部尚书一职。
这位王之臣据史书记载算是明末清初时期颇有才干之人。万历二十三年进士,历史上,天启五年的时候,代替吴用先担任蓟辽总督。宁远之战后,王之臣替代不援宁远和觉华岛而免职的高第,为辽东经略。与袁崇焕一起经营关宁锦防线。而后与袁崇焕在满桂的留任问题上有所争执。上奏请求遣其镇守其他城镇,于是满桂被召还北京。而王之臣极力反对,并请求朝廷命其镇守山海关。朝廷为了缓和各方矛盾,命令王之臣专守关内,而关外士兵将领皆由袁崇焕派遣。之后袁崇焕自悔,请求朝廷依照王之臣建言。天启七年,袁崇焕回乡,王之臣代为督师兼辽东巡抚。崇祯元年,被罢免蓟辽督师职位,由袁崇焕担任。(出自百度)
以上是历史上王之臣的经历,而在这个差不多成了架空的大明朝,由于多了明达这个有着皇亲国戚身份的变数,王之臣只担任了蓟辽总督,宁远战争爆发后,就回了中枢任职兵部左侍郎,一直到现在才得以晋升。
王之臣为人品性不错,颇有军事才干,与没啥建树、全靠熬资龄升上兵部尚书的冯嘉会没啥可比性。杨令月也就‘勉为其难’批了王之臣晋升兵部尚书的折子。
就这样过了七月,蓟镇、南京、宁远等地兵变并没有发生,潜伏在后金的大明探子却传来消息说,后金练兵五万,借狐狸衬兵一万,打造盔甲战车,欲于三岔河三路出兵,过宁远围屯,攻越山海、石门等。
收到此密报后,杨太后连夜宣了兵部尚书、以及户部尚书进宫议事。兵部现任尚书王之臣提议,让敕边臣多方哨探,随地设防,采取清野固守为万全之策。
杨令月允之,逐连夜飞马传信与辽东巡抚明达,让他全权负责此事,如有不尊上意者,准许其先斩后奏。
明达未收到信时,已经开始在辽东各地设防,并采取清野固守之策转移散居百姓入有重兵把守的城镇。收到信后,有了大义,自然将清野固守之策执行得更加彻底。
如此就在辽东守军将最后一批散居百姓迁回布置有大明仿红夷大炮的重要战略守城时,皇太极亲自率领的后金八旗兵发动攻击,悍然兵犯黄泥洼。
黄泥洼位于辽阳西部,东邻沙岭镇,南与柳壕乡毗邻,西与小北河镇接壤,北邻灯塔市界,是个极其重要的兵家重地,自然也有大明所自己制造的仿红夷大炮这等守城利器在。
守备黄泥洼的总兵乃是祖大寿。历史上祖大寿之所以投清,是因为袁崇焕被崇祯帝千刀万剐后,害怕被牵连,这才毁山海关逃到关外……
而在这个时空,杨太后不会也不会让朱慈磷干这种自毁长城的事。俗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作为帝王,疑心病可以有,但多疑到崇祯这种程度,那就太可怕了,可以说大明亡于东林党、亡于不间断的天灾人祸,更亡于崇祯皇帝的多疑反复。
如今的祖大寿算是一个好青年,对大明不说忠心耿耿,至少也没起什么反叛之心。更与历史上不同的是,如今辽东两主站派系共存,相对有些刚愎自用的袁崇焕,祖大寿更亲近明达这个有着皇亲国戚、外戚身份的少年将领。而祖大寿领兵驻守黄泥洼便是有辽东巡抚明达亲自指派。
因为有火炮助威,这场战役并没有维持多久,皇太极亲自率领的入侵队伍就溃败,再也无力进攻,只能功败垂成,垂头丧气的回师盛京。此战役,火炮炮轰死者不计,斩首士兵倒也历史惊人的相似,一共斩首一百八十级,,获马骡百二十,史称黄泥洼大捷。
…… ……
不管是历史上的崇祯元年,还是现在的泰昌元年,公元1628这一年、华夏发生了很多的事。首先荷兰人侵占台湾后,开始和倭国商人一起在台湾竞逐汉人货物,因此起了很大的利益冲突。而荷兰人资侵占台湾后,就以主人的姿态要求倭国商人纳税,倭国商人自然不干,于是爆发冲突。这不可调和的冲突随着时间越演越烈,终于在泰昌元年四月爆发了着名的滨田弥兵卫事件,滨田弥兵卫劫持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台湾总督诺一知,随后双方以交换人质暂告一段落… …
此事经由从事走私贸易的海商传回国内,却并没有引起中枢大臣的重视,有官员甚至认为区区弹丸之地,若能海外蛮夷换得友谊,就是许给蛮夷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