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他和帝姬撑腰,赵佑媛不需要这么努力的,她只需要应付一下就好,其他人自然不敢有多置喙……她是为了什么?
赵宣的目光穿透众人,落在被一群女孩子簇拥着的谢清琸身上。后者神情还是那么恬淡安静,似乎大厅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凡尘之事,他静静看着就好。
他也在看着赵佑媛,安静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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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媛拿着小提琴,走到了场中。
之所以演奏西方乐器,她心里是经过了明确对比的。
在这种场合弹中华乐器,大概就跟从前出国参加西洋乐器比赛一样,泯然众人,没准儿还被人说意境不到位、指法有问题之类的。
而她能弹的“古曲”,听在这些人耳朵里,估计也是不伦不类。
断代复原,跟一脉相承,那确实不能比。
所以,还不如演奏他们不流行的乐器,唱他们不熟悉的歌曲。所谓,扬长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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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穿越过来以后,她一直没有时间碰过小提琴,所以在选曲上,她也慎重地选择了比较容易演奏但听起来旋律优美的英国民谣。
《斯卡布罗集市》,只要不加技法,就相对容易。
在这个世界,它还算有来历可循,西历十六世纪,中华不管是造船业还是航海技术都是外星人水准,英国的皇家海盗和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在中华的巨型舰队和逆天的牵星导航技术前,简直如同过家家,被秒成渣,海盗们羞惭得最后都不肯出海了。
而这首寄托思恋的民谣,也随着船员的吟唱,得以流传下来。
这个歌好处就是,大家对它太陌生,她即便唱错了奏错了……别人当场也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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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媛拿到琴,微微一笑,优雅致礼。
随后,小提琴舒缓悠扬的乐声在大厅里回旋起来,而优美空灵的歌声,也随之缓缓荡开——
“scarboroughf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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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livesthere,
was……”
陌生的歌词和音乐,带了几分淡淡的伤感,如同静夜下流泻的寂寞月光,朦胧地罩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这种陌生,不是说没听过,而是,审美观感上的耳目一新。
中华的艺术百花齐放,形式丰富,融合了诸多外来元素。但是,就像上辈子的美国一样,这种“多元文化”是建立在对自己充分自信的基础上的。我尊重你的文化,但你别妄想改变我的文化。
所以,赵佑媛想展示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完全不同的,美学风格。
歌声回荡,她的目光在场中众人身上扫过,看着他们认真聆听的神情,心里知道,自己这首曲子,选对了。
这种民谣不在于它对唱功的要求,而是,这是体现西方乐律美学的西方音乐常用调式歌曲。除了专业为皇家演出的西方歌舞团,整个世界上,会用西方常用调式作曲的人,已经不多了。
所以它已经变成了“西方民族音乐常用调式”==
文明是一种风向。而文明的没落就像大厦倾颓,一旦衰弱,就会被摧枯拉朽抢占领地,而想要再迎风起航,就非常非常难了。
因为继承文明的人类,是最健忘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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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媛的灵感来源于,上辈子的英国上议院演出,一位来自中国的二胡演奏家惊艳了全场。可二胡在当时国内的地位,和小提琴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放到这个世界,就倒了个了。
她就是要做那个震惊全场的“二胡演奏家”。
她也确实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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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毕,全场静默三秒,而后,掌声轰动。
这一刻,不少人心里感受都是复杂的。
一般来说,能够研究这么冷僻的乐器和民谣的人,其自身必然已经具备了深厚的音乐素养,才能开辟这样的领域。
他们原以为宗姬是皇室新认成员,自小没有接受过皇室精英教育,也许水平不过尔尔。
甚至有的人,如王梓清,已经做好了看她笑话的准备。
有太子、帝姬撑腰又怎样?场中众人都是实打实的贵族,从小接受的美学教育是扎实的,表演得好坏,大家眼睛雪亮,自有一番评断。
可是王梓清实在没想到,赵佑媛来了这么标新立异的一出。
她演奏的是生僻的西方民族乐器,唱的是古老而陌生的西方民谣,它们听起来有独特的韵味风格,和他们每天聆听并习惯的高雅音乐完全不同。
也就是说,赵佑媛的艺术素养,足够支撑她去钻研那些偏门的地域音乐了。
这其实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但这让王梓清觉得很受打击——毕竟她自己也没博学到去研究那些生僻音乐的地步。
顶级贵族的聚会圈子,是被外人所瞻仰并渴望的。过了今夜,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会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