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的睁开眼睛,卫名的心是麻木的,命真大。整个身子都浸在冷水里,寒意渗到骨子里却没有力气爬起来,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天边如火的夕阳慢慢的沉下去。
曲起手指又松开,再曲起,再松开,苍白的指尖在地上的积水中扬起微微的涟漪,卫名努力地撑起身子爬起来,缓缓地吐出心肺中的浊气,踉跄着走向衣柜换衣服。
没有力气再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借,卫名直接倒在了床上,脏掉的床单已经被白日里那两个陌生的侍女换掉,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阳光气息,卫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温柔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额头,再划过鬓边,“名儿……”那个人一向冷情却漂亮的薄唇里,吐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隐含着浓浓的无奈和懊恼,做梦吧,怎么会梦到这么诡异的事。
熟睡中的人儿姣好的眉目轻皱,墨黑浓密的睫羽颤了颤,仿佛要从梦中醒来。
眼神迷离的看向床顶,没有焦点显然是还没有彻底清醒。
“醒了?好大的脾气,侍女被你赶跑,你就是这么打理自己的?”
黑暗里那抹挺拔的身形,还有低沉的嗓音,瞬间让卫名清醒过来,这几天来的经历已经给了他不小打击,以自己现在的身体,如果楚寒情再来一次,自己就真的没命了。
一想到自己要那么屈辱的死在床上,卫名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用被子裹住自己,卫名缩进床脚警惕的看向来人。
“楚寒情,如果你再敢碰我,我就咬舌自尽给你看!”
“你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妇?”
“自杀虽然不光彩,但总比被人在床上做死要来的有尊严!”
楚寒情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平板的没有一丝波澜,想必脸上应该是嘲讽吧。
“你放心,被别人碰过的东西本王一向不屑,昨天喝醉了,一时糊涂,本王还怕脏了自己。”
被子里的手越攥越紧,卫名咬紧了唇压抑自己心底的酸涩与痛楚。
“给你。”一个小小的瓶子扔到卫名的身上,卫名伸手打开,淡淡的药香溢了出来,是噬心的缓解药。
“王爷你如果要杀我,大可以扣下噬心的缓解药,解药也不必送。”
“哼,本王什么时候说要杀你。待会儿会有人来收拾。”
“不用了,自己发脾气打烂的烂摊子,我自己会收拾。我现在被王爷锁的结结实实,王爷的那些隐卫或者侍卫就可以撤走了,我不想自己的生活被别人打扰。”
“随你。”
楚寒情走了以后,卫名拿着药想了许久,不知道发作以后再吃药会不会有用,不管了反正都送来了,不吃也浪费。
自那天以后,楚寒情就再也没有来过,隐卫和门外的侍卫也撤走了。本就偏僻的未名居静悄悄的,真正的门可罗雀。
铁链很长,足够卫名在小小的未名居里四处转悠;铁链很短,抻直了也还距离院门四五步远。卫名站在院里看着距离自己两步之遥却走不过去的兽冢暗自神伤,小小的坟包上已长满了杂草,随着天气日渐寒冷现在已经枯萎泛黄,软趴趴的贴在坟包上,染成一片苍黄,看着就凄凉。
无事可做,卫名经常在院子里一坐一天,看着花开,看着果熟。院子里的葡萄自己一个人吃不完,于是就捣碎了装进坛子埋起来做葡萄酒。
叶子绿着,绿叶黄了,黄叶落了,树枝秃了,天气冷了……一日一日,卫名看着院落里小小的景色变化,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