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穆成天等了一会儿，见卫名只是站在一边不再开口，于是便道：“你不问朕来干什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要去哪里是不需要理由的，能驾临红莲殿是臣的荣幸。”

“倒是会说话，明德。”

“是，皇上。”

穆成天身后的大太监总管明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子走过来呈给卫名：“请太傅收下。”

卫名伸手接过来，摸了摸玉瓶温凉细滑的表面，不解的看向穆成天。

“毒药。”穆成天丝毫不隐瞒的告诉卫名答案。

卫名手一抖，攥紧了玉瓶：“皇上的意思是要用毒药控制我？”

“不是。”穆成天坐到桌边喝茶：“是给玖儿的。”

卫名的瞳孔猛地收缩：“你想给玖儿下毒？！”

“是已经下了。”

卫名握紧了手掌，几乎把手里的玉瓶给捏碎，半晌后突然笑出来：“皇上，你给自己的女儿下毒关我什么事？”

“你认为不关你事就不关你事，朕只是跟你说一声，如果你逃了，会有人给你负责的。明德，回宫。”

穆成天无所谓的起身，吩咐了明德就准备回去，没有再看卫名一眼。

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卫名压抑的怒吼：“玖儿是你女儿，是你的亲生女儿！”

穆成天回头，唇边一抹嘲讽的笑：“女儿？你认为我会在乎？必要的话，整个璇玑朕都可以丢掉。刚才朕忘了告诉你，如果你想逃或是有别的心思的话，为你收拾残局的绝对不止一个人。朕知道朕的那几个儿子都很优秀，但毕竟年轻，道行还浅着。朕既然能把毒药给你，就不怕你能找出解药。决定权依旧在你手上，朕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穆成天走后，卫名脱力地坐倒在地。卑鄙！无耻！疯子！丧心病狂！所有的词语都不足以用来形容穆成天的疯魔。

卫名看了看还在自己手里的玉瓶，举起来想要狠狠地摔碎在墙上。却又在最后一刻收了回来。想了想，卫名小心的把玉瓶收了起来。

卫名第一次主动去找了穆成天。明德拦在中天殿门外说皇上有事，不方便见他。卫名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中天殿遮的严实的门，留下一句“我不会逃”转身就走，只是在离开时似乎是听到从中天殿传出隐隐的呻吟和细碎模糊的呜咽。

卫名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明德带着几个小太监安静的立在门侧，面色平静，细听下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卫名揉了揉额头，这几天精神不好，已经出现幻听了。

卫名也不知道苏岚留下的那则“红莲似火”的预言是不是在说自己，或是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但他确定的是，自从穆成天把自己带到祭祀殿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已经不单纯了。

不再单纯的是他帮穆天凌做什么，而是把自己彻底卷进来，变成了他和穆成天之间的对决，甚至连穆天凌都成了配角。

所以当穆成天让人送了衣服来，告诉他过几天要赏宴百官，带他出席的时候，卫名并没有反抗，甚至连拒绝都没有。

夜色正浓，丝竹婉转。厅里灯火灿烂，舞娘纤细的腰肢晃动的人眼花缭乱。卫名坐在仅次于穆成天座位的下首，位置甚至比穆天凌和穆天瑜等几位皇子公主还要接近龙颜。

卫名受封“六皇子太傅”，百官客气的恭贺道喜，但卫名却看得出那隐藏在虚假笑容之后的不屑。挑选一个如此不正式的娱乐场景赐官卫名，再加上他特殊的位置，穆成天就是在间接的宣示：卫名是朕的男宠。

挂起同样虚假的笑意，卫名一一回谢百官的贺喜，酒却几乎没沾。翻飞的彩衣衣角缓缓垂落，舞娘们躬身退下。穆成天看向卫名：“听闻太傅惊才绝艳，舞跳的格外的好，不知朕今日是否有幸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