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都发生了重生这种玄之又玄的事儿,所以对于天地中无形中的力量,他还有有些敬畏的。所以,去找方秋白其实不算一件大事儿,可是他就生怕,生怕自己的重生有了改变,若是方秋白消失了,自己可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郝柏言虽然看起来有了许多的改变,可是这本性难移啊,他本质上就是一个没啥本事,胆子又小的窝囊男而已!
不行,这样不行!
双手搓搓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然后郝柏言下定了决心。
自己是在寒假啊,还有半月才上学呢,所以,这一来一去的,正好啊!
郝柏雅和郝柏平俩正在认真地念蝌蚪文,抬头看着双眼发亮的大哥,有些惊讶。
不过因为这俩人的动静,郝柏言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副波澜不惊,高深莫测之态。
大年初五,郝柏言终于说服了父母,将家里的事儿交代清楚之后,出门了。
雀跃的郝柏言哪怕是只买到了站票也没有沮丧之意。对于长子要出门的事儿,郝贵贵是无所谓,陈翠翠说也说了,骂也骂了。
可是这小子倔起来,那还真是没辙,她也只能在郝柏言嬉皮笑脸地保证下,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当然了,郝柏言不花家里一分钱,这才是陈翠翠没法子拿捏他的最终缘由。
郝柏言在拥挤的车上一天一夜之后,兴奋度这才降低了不少。
虽然是站票,可是他机灵啊,半夜有人下车之后,一直躲在餐车里的郝柏言终于找到了座位。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餐车的列车员的功劳。
郝柏言健谈,一来二去地奉承人家两句,所以,人家投桃报李,替郝柏言找了个座位。
这就够了,虽然依着郝柏言的大个子,坐在那儿还是有些憋屈的,可人家的一片好意,自己还是领受的。
眯着眼睛,第三天,郝柏言终于到站了。
这可真是受罪啊!日后再要是出门,要是能有辆车开,那该多好?
四天下来,郝柏言到达了养育大妻子的这个小县城,这其中,他还坐了8个小时的长途汽车,也真是够遭罪的。
匆匆地在县城地小招待所开了个房间,郝柏言胡乱地吃了点东西,就躺在床上睡了。
这一觉,整个就是昏天暗地,第二天傍晚,来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叫醒了郝柏言。
对于一个外地口音的孩子来住招待所,在这个县城,那也算是一件新鲜事儿,所以,招待所的服务员很是注意着郝柏言的动静。
可是这孩子,自打进了房间之后,就再没出来了,服务员中间也是议论纷纷,这不,到了下午,终于打扫到了郝柏言的房间,这位热心的大姐看着睡的昏天暗地的郝柏言。
最终,还是出声儿将他唤醒。
郝柏言醒来的时候,还有片刻的怔愣。不过他的反应还算快,谢过了好心的大姐之后,郝柏言也不着急出去,就开始打听方秋白的家,
服务员大姐听着郝柏言操持着普通话问起了方援朝,有些提防之意。
方援朝在清远县实在是太有名了,扔下妻子女儿,带着小姨子私奔啥的,实在是够让人诟病的了。
郝柏言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能看的出来。好在他还算镇定和机灵,外加上一副诚实的长相。所以,郝柏言说自己是方家的远方亲戚,很早就搬离了外地的事儿,服务员大姐也就不怀疑了。
“啊,方援朝不知道哪儿去,大家都说他带着那个骚女人去南方发大财去了。他的前妻,现在带着他的女儿方秋白住在建筑公司的家属院,你要是找方家人,就去建筑公司家属院吧。”
“那家属院怎么走?”
果然,还真好找。
“出了招待所的大门,就一直往北走,走到尽头,就能看到了,到了那里,你再找人问问,很多人都知道的。”
郝柏言很是认真地谢过了大姐之后,也就不妨碍人家了。背着自己的小背包,出门找吃的去了。
他实在是饿坏了,在外面,胡乱地找了个馆子,要了一大碗拉面,开吃!
连汤带面,吃完喝完之后,整个人觉得暖洋洋的。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郝柏言刚走出了饭馆儿大门,也不辨方向,胡乱地走着,打量着小县城,喧嚣中传来清晰的欢笑声:
“方秋白,你别跑。”
他转头过去,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方秋白,还很稚嫩的方秋白。
才9岁的方秋白。
似是有所察觉,方秋白这个时候也抬头,两人四目相接,天地间,似乎都停顿下来了。
方秋白只觉得这人的目光过于炙热,有些羞赫地低下了小脑袋。
郝柏言木木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小姑娘,僵直着身子,一切的喧嚣都不存在一般。
方秋白的面容,借着路边的灯光,他看的清楚,那就是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妻子。
郝柏言的异样自然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尤其是和方秋白在一起的小姑娘,伸出胳膊捅捅方秋白,
“那人谁啊?怎么盯着你不放?”
“我也不知道。”
方秋白勉强地压下了心中的震惊,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明明是没见过,不认识的陌生人,自己怎么能生出几分熟悉感呢?
郝柏言勉强地抑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悸动,硬生生地转过身去,就怕吓着她。
然后,听着身后的嬉笑声走远了,他才敢停住了脚步,才敢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