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什么都好说。”赵熙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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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东镇镇民平时做什么都懒,但在八卦上却是兢兢业业、锲而不舍。胭脂的死,不过半日便传遍了大街小巷,而在死因上镇民主要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胭脂欠了李笑妹的钱,一派认为胭脂抢了赵熙,而少数镇民脑洞比较大,认为是李笑妹追求胭脂不成,恼羞成怒才痛下杀手。
第二日一早,阿然刚刚出了李府大门,便遇上了两个推着手推车经过的镇民对着他指指点点。
“听说这个小白脸就是那李笑妹的家丁,昨晚出事时和李笑妹在一起,也不知他有没有帮忙害那胭脂姑娘。”
“我也听说了,这李笑妹果然是个不祥之人,走哪儿都给人带来厄运。”
阿然的拳头渐渐握紧,冷着眼神正打算开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容不迫地响了起来:“哦,是吗?自从我跟了我家小姐,却只觉得自己过得越来越好了。”
阿然诧异地抬了眼,而那两人也慌张地转过了身。陆路站在他们的身后,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
“我们说什么你管得着吗?”那两人愤愤说道。
“嘴长在你们身上,我当然管不着。”陆路扶了扶眼镜,笑了起来,“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从今天开始,你们两家不论出了多少出丧事,都没人会帮你接手,这方圆二十里,我李府还是说的上话的。对于到时候你们自己动手做棺材、挖坟墓、抬棺材送葬的样子,我很期待。”
☆、第20章 很犀利
那两个镇民没讨着嘴上便宜,灰溜溜地走了。阿然上前几步,走到了陆路面前,奇道:“你不是去邻镇了么?”
“小姐出了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吗?”陆路扶了扶眼镜,坦然说道。
阿然第一次见到陆路直白地表露出对李笑妹的关心,不由得愣了愣,又见他一身风尘仆仆,一看就是连夜赶回来的,随即勾了勾唇角。
“命案在迎宾楼发生,那胭脂姑娘的遗体在衙门,我们兵分两路,快点将此事解决,虽然小姐总是迷迷糊糊的,但她习惯了在床上就寝,第一次进那牢狱之地,如果多呆几天,估计连睡也不敢睡。”陆路快速地分派了任务后,向前走了几步,可见阿然并没有跟上来,他又转了头。
“你什么情况都没了解,居然一点也不怀疑她?”阿然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看着小姐从小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他也微微弯唇,继续道,“况且这铺子还需要靠小姐撑着,她不能有任何闪失。看你的表情,想必不是很相信我这句话。但事实的确如此,你以为光靠我便能撑起这铺子吗?你错了。”
顿了顿,他的表情温柔了一些,说道:“老爷夫人去世时,铺子已经快关门了,可小姐还是扛下了它,这两年的许多决策都是她做的。我不能说小姐让这铺子变得有多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了小姐,这铺子也许早就倒了。”
“我觉得李笑妹一定愿意当面听到你说这些话。”阿然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与她相处这么多年,你真的以为我所有的想法她会不知道?”陆路说了这句后,又摸了摸鼻子,眼里掠过一丝无奈,笑了笑道,“说错了,有的想法她的确不知道。好了,不说了,救小姐要紧,我先去衙门看看胭脂的遗体,剩下的交给你了。”
阿然看着陆路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拐角处,心中腾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点嫉妒陆路的那句“我与她相处了这么多年”,而且他也在意陆路最后那句“有的想法她的确不知道”。奇怪,书快电子书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可他怎么心里就莫名地有了一种隐隐的焦灼感呢?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快步向迎宾楼走去。不管怎样,先把那个笨蛋捞出来要紧。
阿然来到了迎宾楼。因为昨晚的事情,迎宾楼暂时关了门。邓掌柜坐在大厅里唉声叹气,而阿然自请调查的事情得到了赵县令的批准后,迎宾楼里倒也没人为难他。
他走到昨晚的厢房里,重新拿出银针将所有的碗筷重新检查了一遍,可除了胭脂用的那只碗外,其他碗筷均没有问题。他又叫来了昨晚做红珠羹的厨子,但这厨子昨晚全程都有目击证人,而且他与胭脂从来不认识。挨个盘问了楼里的每一个人后,他郁闷地在厢房里来回踱着步。迎宾楼里的人查不出问题,除了那个碗外其他碗筷也没问题,食物也没有毒,可他自从进了这个厢房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这个模糊的思路堵在了脑内,让他一时间有些烦躁。
“唉,也不知今年倒了什么霉,竟然遇上这种事。”邓老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门边,小声抱怨道。
阿然没有理他,仍然慢慢地来回踱着步。
邓老板也并不在意他的冷漠,只是接着不开心地碎碎念,“这胭脂在哪里出事不好,非要在我的酒楼出事。别人都没出事,就她出了事,说不定是她自己哪里奇怪才会这么倒霉。”
阿然微微一怔,因着邓老板的话,他的脑中突然跳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在这时,陆路快步走了进来,弯唇一笑,看着他从容道:“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相信你应该会很想知道。”
当天下午,阿然直接到了衙门,告诉赵县令他已经找到了凶手。赵县令虽然对他这么快破案感到有些怀疑,但还是公事公办,组织了公开盘审。
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乎所有的镇民都扔下了手里的事,纷纷涌向了衙门,将衙门里堵了个水泄不通,只为围观这几年难得一遇的大八卦。赵熙和何源都站在了听审堂内,赵县令也叫来了翠姑,并且按着阿然的要求,将胭脂的尸体抬了上来。
李笑妹最后被叫了上来。虽然作为嫌疑人,她并未被戴上镣铐,但还是有两个捕快站在了她的身后。阿然和陆路转头看见她时,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昨晚连夜给自己挖逃跑的地道了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阿然看了看她宛如熊猫眼一般的黑眼圈,又盯了盯她脏兮兮的衣服,一时间很是无语。
“小姐。”陆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认真说道,“你现在这样真的有点像……一种动物。”
“什么动物?”李笑妹看着阿然嫌弃的眼神,又听到陆路微妙的语气,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我知道,像一只土拨鼠。”赵熙举了一下手,完成了最后的补刀。
李笑妹愣了两秒,随即“嗷”了一声,大叫道:“赵熙,我要揍你!我要和你绝交!”
站在一旁的赵熙连连求饶,人群中对着李笑妹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你看看她,一身脏兮兮的,就知道这种每天蹲家里的人从不会收拾打扮自己,将来怎么会有好婆家看得上她。”
“对啊,之前听说她喜欢玩玻璃球,只觉得她不务正业而已,如今还背上了这样一个命案,谁敢要她。”
“肃静!肃静!”赵县令见好好的听审堂一下子变成了菜市场,皱着眉头拍了拍惊堂木,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阿然,既然你说自己将这件案子破了,就不要耽搁,快些说出来。本官的事情堆得就跟山一样,不要再浪费时辰了。”赵县令皱了皱眉,直接说道。
“这是自然。”阿然敛了表情,负着手说道,“胭脂的死,凶手并非李笑妹,而是另有他人。”
阿然的话一出,人群中一片哗然。何源似乎还没从胭脂的死中缓过来,皱着眉说道:“另有其人?可种种事情指向了李小姐,光凭一张嘴,怎么能这么快下结论?”
“如果有人刻意为之,这些事自然就解释得通了。”阿然看了他一眼,挑唇一笑,重新看着赵县令说道,“胭脂的确死于中毒,但致死的却并不是碗上抹的那诛心散。碗沿上抹的那诛心散剂量太少,虽然这粉末毒性很大,但碗沿上的量绝不会致死。让胭脂最终突然死去的,另有他物。”
“在下检查过胭脂的遗体,发现胭脂死前喝过的羹汤里有红珠草,胭脂的死,正与这红珠草有关。”陆路上前一步,接着说道。
“可红珠草怎么会致死?我在酒楼里卖这红珠羹这么多年,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情,你别血口喷人。”一旁的邓老板很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