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帝道:“至少她等孩子大些才能。”
明睿太后苦笑,“也是,而且这孩子未必愿意跟着回来,只是她……若是往后不能再生育……那易之云便是对她再情深义重,也总不会不顾及子嗣传承的,到时候……这孩子又是那性子,哀家真的怕……”
“母后,永安是朕的妹妹,易之云还没有这个胆子!”承平帝沉声道。
明睿太后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男人跟女人所想的从来都不一样,没错,若是阿桥不同意,易之云便是断了香火也绝对不敢纳妾生子,可是若是到了这一步,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也到头了,而那孩子分明是用情很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哀家给柳柳准备了一份满月礼,你派人给快马给哀家送去!此外,还有一些补身子的药材,另外柳柳经了这般磨难,恐怕身子也不会太好,你在让太医院选一个精通儿科的太医去台州,务必保住你妹妹这唯一的血脉!”
“好。”承平帝道,“母后也不要过于担心,阿桥年轻,好好养养身子将来未必就真的不能再生,她那养母不也是说不能生吗?如今不也生了儿子?”
明睿太后愣了一下,“希望如此。”随后又道:“哀家倒是将这事给忘了,那孩子是跟柳柳同一日出生的吧?”
“是。”承平帝点头。
明睿太后道:“你且等等,哀家再让人备一份满月礼。”
“儿臣来准备,母后不必操心。”承平帝道。
明睿太后没有反对,“等清明过后,哀家便去护国寺。”
“母后……”
“你别劝哀家了。”明睿太后道,“哀家回宫本就是为了阿桥,如今她去了台州,我不能在她身边照顾她,只能去护国寺给她祈福。”顿了顿,又道:“之前哀家错怪了皇后,你替哀家好生安抚她,不过,哀家不希望待哀家回宫,这慈安宫又布满了别人的眼线!”
“母后放心。”承平帝道:“儿臣明白。”
“还有太子……”明睿太后沉吟会儿,“这些日子太子妃病着,可每个两日都让人进宫送东西,哀家知道太子妃未必是真的病,也知道她心里害怕什么,虽说大部分是因为赵家的事情,可太子妃这样子,太子未必就完全无事,皇帝,哀家知道你心中有数,但是既然你没有易储之心,便不该让太子长久不安,储君不安,社稷也难安,此外,哀家虽然不喜皇后,可二皇子也是哀家的皇孙,你可以用他去磨砺太子,可不能往他往死路上推!皇帝,兄弟相残悲剧,能够避免便避免吧,皇家人丁本就不兴旺,在这样相残下去,哀家担心百年之后我皇家更是人丁凋零!”
承平帝颔首,“儿臣谨记母后教导。”
……
二月下旬,京城最大的世间便是户部员外郎刘启明与海盗勾结谋害永安长公主,承平帝为此震怒,下令将刘家满门抄斩,而根据这条线索,还挖出了其他相关人等,端了海盗在京城的一个秘密据点,而这些相关人等,也被以通敌卖国处理。
之后,皇帝派钦差南下视察水军新兵招募一事,而此人便是方才结束了翰林院三年关政期如今在户部当差的萧瑀。
而在这些大事之中,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威远侯向安阁老提亲,为世子求娶安家小姐,安阁老应允。
明睿太后的满月礼在柳柳满月之前的一日送到了台州总兵府,满月礼不是什么珍宝,而是一个长命锁,做工跟用料自然也是极为的名贵。
柳桥亲自给女儿带上。
而随着满月礼一同而来的还有事情的调查结果。
“海盗?!”柳桥得知了此事,诧异不已,竟然是海盗,而不是京城的那些牛鬼蛇神?!
易之云颔首,将具体的情况一一告知。
柳桥静默半晌,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最终只是苦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竟然是海盗的报复?
“此事应该是真的。”易之云道,“皇上不会为了保谁而如此滥杀无辜,再说太后震怒,也必定不允许此事作假。”
柳桥最终仍是心里难受了,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易之云,淡淡笑道:“看来你要对付这帮不是乌合之众。”
“放心。”易之云握紧了她的手,“总有一日,我会让他们为他们对你坐下的事情付出代价!”
柳桥笑了笑,“我知道。”随后,岔开了话题,“明日的满月宴准备的如何?”
“都准备好了。”易之云道。
柳桥点头,“那就好,我不想委屈了柳柳。”
“累了?”易之云见她面露倦色,“先躺下来休息,你放心,柳柳也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委屈了她的。”
“嗯。”柳桥点头,躺了下来,却并未休息,“明日我不能出去吗?”
“太医说你得做双月子。”易之云道,“别难过,等柳柳满周岁的事情我们再好好办!”
柳桥勉强笑了笑,“嗯。”
“要不不等周岁了,白日我们走就办?”易之云又道。
柳桥摇头,“办了满月便不办白日,这是规矩。”
“开始就该办百日的。”易之云道,“都是我不好。”
“你一个男人哪里知道这些。”柳桥笑了,“若真的要说谁不好,那便该是我,你军中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家里的事情却被我弄的一团糟,我不该因为有母后跟皇兄护着便失去警觉的,石婆来了这般长时间,我竟然都没发觉她的不对劲。”
“你怀着孩子,哪里有精神想这些?”易之云道,“不许怪自己!”
柳桥抿唇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这些日子你一直陪着我,成吗?”
“没事。”易之云道,“我都安排好了,章程都拟好,下面的人照着做便是,不会出乱子的,对了,皇上派了钦差南下巡视新兵招募情况,这个人是阿瑀。”
“阿瑀?”柳桥愣了一下,“好像挺长时间没见他了。”
易之云抬头抚了抚她的鬓发,“是挺长了。”
“他可当爹了?”柳桥问道。
易之云摇头,“没怎么听说,不过之前倒是听闻他们夫妻好算是相敬如宾,应该当了吧,就算是没当也不急,这才多长时间。”
“我就怕他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柳桥道。
“他不是小孩子了。”易之云笑道,“如今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会好好处理的。”
“希望如此。”柳桥笑道,“对了,我怀孕之后生意上的事情就没怎么理会,你帮我跟爹说说让他安排一个时间让各地的管事写一份汇报来,台州目前还不安稳,便不要让他们来了。”
“好。”易之云点头,“对了,当年你不是说想来台州找些东西的吗?之前我跟大周的极大远航商队所在的商行都有过接触,等你出了月子,我让人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