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刘嬷嬷脸色煞白,差点被吓尿了,“若、若老奴、老奴说了呢?”

程翊的星目浮起一丝嘲讽,“说了,就放过你的家人,直接给你个痛快的。”

一股骚臭,刘嬷嬷的裙下立刻出现了一道水渍,合着自己说不说,今天都是必死无疑了?她知道程翊不是吓唬她,要么受尽折磨而死,还会连累家人,要么能得个痛快,家人也能保住。

“我、我说。”刘嬷嬷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当年,侯爷去了地方视察军务,过了一个多月才回来,在家里用过膳,又去了蔡府喝酒,不知道他和蔡阁老起了什么冲突,反正蔡阁老就把侯爷给害了,这是老奴后来听夫人说起的,老奴就知道这么多了。”

程翊冷笑一声,“来人,服侍着嬷嬷走一遭。”

立刻就有两个侍卫过来,把刘嬷嬷架了起来,用铁链绑到一个十字形的架子上,刘嬷嬷吓得发抖,连声喊道:“世子爷饶命,老奴都说了啊。”

一个侍卫取过一根拇指粗的牛皮鞭,沾了点水,“啪”的一鞭下去,刘嬷嬷差点晕了过去,她身上的衣服裂开,一条血印子十分清晰地露了出来。

眼见这那侍卫的鞭子又扬了起来,刘嬷嬷大喊:“我说!我都说!”看来世子爷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与其受尽折磨而死,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招了。

程翊摆摆手,两个侍卫立在一旁,也不把刘嬷嬷放下来。

刘嬷嬷咬咬牙,“侯爷离家一个多月,回来以后,本来好好的,可是当晚夫人却有些……干呕,侯爷叫了府医过来给夫人扶脉,府医说是夫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刘嬷嬷看看程翊的脸色,咽了下口水,“侯爷在离家前,和夫人闹了点别扭,有一个月没有……同房,这加起来就是两个多月,所以,侯爷大怒,质问夫人这孩子是谁的。夫人只是哭,说是府医诊错了,明日要再请别的大夫过来。侯爷思来想去,就怀疑到蔡阁老头上去了。”

程翊的手慢慢捏紧了,程悦,果然是蔡正廉的儿子,他和蔡文蕙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所以,即便蔡文蕙和失身给程悦,甚至怀了他的孩子,他们还是要把蔡文蕙推给自己,因为,她不能嫁给程悦。呵呵,程……悦,好一个“悦”,母亲的意思,她很高兴为蔡正廉生下这个孩子?

“侯爷去了蔡府,结果,蔡阁老亥时就从地道过来了,他、他说他把侯爷给杀了。” 刘嬷嬷小心地舔了下嘴唇,“蔡阁老说,侯爷和他饮酒时,几次三番地试探他,看他的眼神也极为怪异,他知道一定是事情暴露了,所以,干脆、干脆就把侯爷给杀了……”

蔡正廉生性多疑,又喜欢先下手为强,这也不奇怪,明明是亥时就来了侯府,还说什么和父亲饮酒到子时。程翊问道:“那他是用什么手法杀害我父亲的?”

“不知道,世子爷饶命,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只听蔡阁老说,绝对不会验出来的,让夫人放心。”刘嬷嬷心惊胆颤地看着程翊,生恐他不相信自己说的,又让侍卫来“服侍”自己。

程翊的右手尾指一抬,一个侍卫取了一枚闪着寒光的匕首,朝着刘嬷嬷走去。

她还不想死啊,能多活几口气也行啊,刘嬷嬷吓得撕心裂肺地一通喊:“老奴还没说完,当年夫人本来和蔡阁老——”她的话还没说完,侍卫手中的匕首就割断了她的喉咙。

程翊冷眼一瞥,起身走了出去,他并不在乎当年蔡正廉与姐妹两个如何纠葛,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蔡正廉杀死的,起因就是蔡正廉的亲生儿子,程悦。

程翊回到会宁候府,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他刚进自己的院子,就见蔡文蕙又气又急地冲过来,“表哥,听说你控告我父亲当年杀了侯爷,还带人去了藏宝之处,是不是真的?”

程翊刚想让人把她赶出去,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一脸沉痛又深情地说道:“阿蕙,杀父之仇,我不得不报,否则,我枉为人子。可是你不一样,你自幼就陪在我身边,我们两个可说是青梅竹马,上一代的仇恨,我并不想波及到阿蕙。”

“表哥,你……”蔡文蕙长这么大,奢望过多少次,还是第一次见到程翊深情地看着自己,更何况他还说了“青梅竹马”这几个字,她的心顿时飞快地跳了起来。

程翊的神色变得黯然,“我知道阿蕙是不会原谅我的,毕竟,我背叛了你的父亲。我也不奢望阿蕙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愿意嫁给我,咱们……找个日子把亲事退了吧。”

“退、退亲?!”蔡文蕙着急地拉住程翊的衣袖,程翊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蔡文蕙却没有注意到,“表哥,我们不退亲,我没有怪你,这件事表哥没有做错。”

程翊垂眸,难过地说道:“阿蕙不怪我,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明明寿宴那天,我也在蔡府的,还是让阿蕙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当时在门外,听着阿蕙和二弟……,阿蕙不知道,我心里难过地快要疯了,明明我们两个才是青梅竹马,阿蕙怎么会选择了二弟呢?”

听他说起当日之事,蔡文蕙顿觉羞耻起来,彼此都知道是一回事,当面提及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表哥,我那是不小心中了程悦的春药,不是喜欢他。”

程翊的表情更痛苦了几分,“你们一个是我的弟弟,一个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阿蕙,你不知道,有时候我会特别的生气,气程悦明明不喜欢你,为什么还非要把你……,从小到大,他总是喜欢抢我的东西,别的我都无所谓,可是,他不该试图把你也抢走。”

他俯低身子,薄唇凑到蔡文蕙的耳边,低低地说道:“阿蕙,有时候,我会有一种疯狂地念头,想着要是没有程悦就好了,那样,我就不用天天看见他,不用天天想起你们两个的事了。”

他从未离得这样近过,不知道是他说话时喷洒在耳朵上热热的气息,还是因为他话里的意思,蔡文蕙的心疯狂地跳了起来。

第97章

因为蔡正廉进了刑部大牢, 这两日周肃之比较忙,回到双柳胡同的时候都快要戌正时分了。

明亮的烛光从窗户透了出来, 周肃之心中一暖,加快脚步近了屋。徐幼珈穿着件樱粉色的小袄,正窝在软榻上,看春叶打络子, 周肃之不许她晚上做女红, 也不许她晚上看书了,怕伤了眼睛, 连小梨花都不让她见了, 说是怕小动物对孕妇不好,她只好找点别的事做。

春叶起身行了礼,就出去了,徐幼珈说过的, 屋里有周肃之或者裕哥儿在的时候, 是不需要她们伺候的。

徐幼珈从软榻上下来,帮着周肃之把官服解了, 换上一身家常袍子,周肃之进了净房,徐幼珈吩咐春叶把晚膳摆了上来, 她知道他肯定没有用晚膳,因为他总是尽早回来陪她,在外面觥筹交错要费时得多,他不愿意把本来可以陪娇妻的时间浪费了。

“肃表哥, 快来用晚膳。”徐幼珈坐在桌边,招呼道。

周肃之坐在她对面,一看她的碗里也是一碗胭脂米,显然还没有用晚膳,皱眉道:“娇娇,我不是叫你不要等我吗?这些日子比较忙,我回来的时间不一定,你要是等我回来再用晚膳会饿肚子的。”

“可是我想和肃表哥一起用膳。”徐幼珈周肃之表情不悦,嘟起嘴道:“肃表哥是不是又要说对孩子不好,要是娇娇饿肚子孩子也会饿肚子?”

“呵。”小姑娘都会顶嘴了,周肃之无奈一笑,她本是个胆小的小姑娘,被自己惯得胆子慢慢变大了,可是,他就是想宠她,让她在自己身边为所欲为,看着她偶尔淘气、偶尔使坏,像小梨花露出尖尖的爪子,让他觉得很是满足,甚至想把她养得更加大胆些,让她变成恃宠而骄的小丫头。

“以后,我尽量早些回来陪娇娇用晚膳。来,娇娇多吃些,饿到孩子就不好了。”周肃之给她夹了一块鸡肉,肉已经炖得十分软烂,味道十足。

徐幼珈见他不在责怪自己,眉开眼笑,把鸡肉吃了,投桃报李,给周肃之也夹了一块,“肃表哥,你也饿了吧?”

周肃之倒是也有些饿了,他午膳是在外面用的,虽然说味道也不错,可是,就是没有在家里感觉好,也许是因为和自己一起用膳的人不一样吧。

会宁候府

蔡文蕙和程悦正在推杯换盏。

对于蔡文蕙的相邀,程悦很是好奇,自从姨父的生辰宴,他给了蔡文蕙假的解药,害得她中了药不得不来找自己,然后两人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这个表姐每次见他都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撕碎的样子,今日怎么竟然想要陪自己饮酒了?难道是终于想通了,或者是她又想要了?若是如此,他倒是不介意,反正长夜漫漫,也无事可做,读书科举他不喜欢,练功习武又太辛苦,陪着这个漂亮的表姐荒唐一晚,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表弟,如今我已经和你大哥定了亲,将来我就是你的大嫂了。”蔡文蕙薄施粉黛,唇上点了鲜艳的口脂,一身玫瑰红的衣裙,指尖染着玫瑰红的蔻丹,亲自执壶给程悦斟满酒,“过去的事,我们都忘了吧,就当作不存在好了。”若不是为了让程翊舒心,永除后患,她才不会陪着这个坏了她清白的程悦饮酒呢,按照她的性子,本来早该下手了,只是他是姨母心爱的小儿子,碍于姨母,她才一直忍着,若是个旁人家的,绝对活不到现在。

“忘了?”程悦打量一眼蔡文蕙,她今日穿得如此明艳,和平时大为不同,倒好似在故意勾引自己一般,“表姐真的能忘了吗?我可是到今天仍然清楚地记的,表姐那日是如何得热情如火,又是如何得婉转动人。”毕竟是蔡阁老的独生女儿掌上明珠,和他院子里的大小丫鬟很是不同,也许是那天用了药的原因,她也不是平时对自己淡漠的样子,看着端庄温柔的表姐露出疯狂的一面,程悦很是满意,这药的效果不错,改日在院里的丫鬟们身上也试试,看看她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表弟!”她之所以那个样子,还不是被程悦害得,她平时可是个端庄的大家闺秀,若不是中了药,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羞人的动作来?而且,这都是程悦害得,谁知道他是粗心把解药给错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解药,他是故意骗自己的?反正,他本来就是个纨绔不着调的性子,当初自己真是不该轻信他,害得自己失了清白,甚至还有了孩子,不得不用药小产,幸好,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蔡文蕙心里气得发疯,还是努力装作娇嗔地横了程悦一眼,“过去的事,不许再提了!”

程悦不屑地说道:“嘁,不提就不提吧,反正我心里是没忘,时不时就会想起来,回味一番。表姐,看你的脸红成那样,肯定也没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