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左相?

是了,他曾好几次跟原主推举左相来着!

陆季迟心中猛然一动,半晌目光微闪,面色不快地开了口:“哪里是真心想给我赐婚,分明就是在试探我!我要是真从这些姑娘里选出一个说要娶回家做王妃,只怕回头他就得对我下手,可惜了咱们的大计……”

孙先生眼中精光一闪,又见陆季迟抱怨个不停,显然很是烦恼,忙温声道:“殿下莫急,属下以为,这件事对咱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哦?”陆季迟微微一顿,直起身,“先生有何高见?”

少年脸上又浮现出了对自己的依赖之色,再一想这些天他虽然不肯见自己,却并未有什么其他举动,孙先生顿时心下一松。

这小鬼看似精明其实蠢得很,料他也发现不了什么。不过自己之前确实有点儿得意忘形了,日后还是得注意些,免得坏了那位的大事。

想到“那位”,孙先生心下一凛,神色越发恭敬了几分:“陛下此举虽有试探之意,可也说明了他只是怀疑,却并没有证据。殿下应下赐婚之事,确实会令他心中戒备,可那又如何呢?您的母妃于陛下有恩,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疑虑就对您下手的,咱们只管先把这眼前的好处拿到手,其他的日后再想法子应对。”

这位孙先生果然很了解原主,听听这话,简直没有一句是不符合原主心意的。

陆季迟心下呵呵,面上却是兴奋又有些迟疑地说:“有了这赐婚圣旨,咱们完全不必费什么心思就能达成所愿,这确实是个大好处,只是……你确定皇兄不会因此收拾我?”

“陛下爱惜名声,若无确凿的证据,定会继续按兵不动。”

孙先生的语气十分笃定,看来是真心这么认为的,所以昭宁帝已经不想忍他的事儿,他和他背后之人都还不知道……

陆季迟心里有了数,沉吟片刻,又道:“这话倒是不错,那照先生的意思,本王到底该娶其中哪位姑娘为妃最合适呢?”

“属下以为左相家的孟二姑娘可为王妃。”

“哦?”陆季迟目光微闪,故作犹豫道,“她是不错,只是我心里还有几个不错的人选……”

“孟二姑娘是最合适的,殿下,就她吧。”

虽然面上做出了恭敬之色,可孙先生显然还是打从心里看不上原主的,因此并没有过多地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看着他明显带着急切的眼神,电光石火间,陆季迟忽然明白了什么——孟婉妍身后之人,很可能就是孙先生背后那个一直在撺掇原主谋反,拿原主当挡箭牌的人!他之所以对原主下药,不是想借昭宁帝的手搞死原主,而是因为原主在婚事上的想法与他不一样,他怕原主不受他的控制做出左相府之外的选择!

看来那家伙很看重左相府……

“殿下?”见他半天不说话,孙先生叫了一声。

陆季迟回神,笑了起来:“行,就听先生的吧。”

孙先生心中一喜:“那殿下准备何时答复陛下?”

“这个不着急,皇兄这几天忙着互市的事儿,怕是没空搭理我,过几天我再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说。”陆季迟说完摆摆手,“行了,你先退下吧,我休息会儿。”

孙先生满意地告辞了。

他一走,陆季迟就笑容一收,把魏一刀叫了进来:“左相家的二姑娘孟婉妍,去查查她最近都在跟谁往来,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另外,找几个可信的人盯着孙先生,小心点不要被发现。”

第22章

对于陆季迟突然怀疑孙先生,要调查他的事儿,魏一刀非常惊讶,在他心里,孙先生那可是自家殿下的真爱,一百年都不会分手的那种!

迎着他“你咋突然说变心就变心了”的疑惑眼神,陆季迟嘴角抽搐,忍不住抬腿给了他一脚,之后才把从姜姮那里得来的消息以及自己的猜测简单说了一遍。

魏一刀听完又惊又怒,当即便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陆季迟对他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点头鼓励了他几句,这便耐心地等待起了结果。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孙先生也好,孟婉妍也好,两人都藏得极深,魏一刀等人盯了他们好几天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发现。倒是齐彦那边出乎意料的又有了进展——他找到那天晚上给原主下药的那个丫鬟了。

虽然那丫鬟只是一个小喽喽,并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但她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她给原主下的那种药名叫迷魂,是一种市面上不常见的,十分名贵的春药。这种药药性极强,沾上一小点儿药粉就能使人丧失理智,不过中药者不会有太大感觉,只会以为自己是喝醉了,很适合用来暗算人。另外,它有一个特点:遇水则解,这就是为什么那天帮陆季迟检查身体的大夫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原因。

“这么邪门的玩意儿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幸好天上掉下来一个姑娘救了你,不然你不仅会清白不保,还得以为自己才是凶手呢!”齐彦说完后瘫在椅子上发表了一下感想。

“……嗯,”陆季迟回神,见他眼下乌青,神色憔悴,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嘴角抽了抽,“纵欲伤身,你多少克制点,别仗着年轻就瞎浪。”

“纵……”齐彦反应过来,“纵什么欲啊我纵欲!老子都好几天没碰女人了!”

“……那你一副被人榨干了的样子?”

“这是气的,急的!”说起这事儿,齐彦脸色就更难看了,狠狠揉了揉额角,方才继续道,“瑕儿那丫头……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季迟顿时就想起了万花节那天姜姮逮着齐瑕往死里怼的场景。

“呃,你妹又怎么了?”不会是被怼得想不开了吧?

“为了让她早点断了对骆庭那孙子的念想,我让我娘把她拘在房间里,暂时别让她出门。就这么拘了几天,她说自己想通了,再也不会与姓骆的往来了,我信以为真,就把放她出来了,没想到死丫头骗我,万花节那天,她居然直接跑到骆庭的未婚妻,也就是荣国公府的五姑娘面前,一口一个姐姐地求人家别拆散她和骆庭……”想到这事儿齐彦就气得不行,脸色铁青地砸了一下桌子,“他娘的到底是谁在拆散谁啊?!她怎么……她怎么能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能对自己从小疼大的妹妹用上“不知廉耻”这几个字,齐彦显然也是被齐瑕的所作所为恶心到了。陆季迟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呢?苦主上门告状了?”

齐瑕不可能主动跟家里人坦白,齐彦会知道这些,显然是姜姮做了什么。

想起那姑娘笑如春风却专往人心窝里捅刀子的模样,陆季迟轻咳一声,越发同情地看了齐彦一眼,那可是个狠角色啊,难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齐二少会被虐成这样。

“苦主没上门,上门的是苦主她表哥,”齐彦有气无力地抹了一把脸,“秦铮秦大将军,当天就上我家来了。”

想起秦铮那张冷酷无情的阎王脸,陆季迟顿时嘴角一抽:“他……动手了?”

齐彦木然扯唇:“没动手,反而很和气。”

陆季迟:“……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