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群懒洋洋的大学生,军训半个月都能走正步,更何况一群老实的,就想出人头的皇家佃农。
现在可不是“好男不当兵”的宋明清时代,当兵的地位低,所以每回开战之前,就算是戚继光这样的大牛,都得先跟手下谈条件,谈完条件再打仗;现在是“宁可百夫长,胜过一书生”的秦朝,弃笔从戎的例子还是挺多的。
最主要的是,虽然白仲这个主帅年纪小,但人家有爹这个光环加持。
于是,白仲很欢乐的将当年军训的法子一一都提了出来。
当天吃过午饭之后,一份白仲亲手所写的军训法子就传了下去。
要求很严,而且为了让手下人更方便的理解其含义,白仲用得是大白话,因此在这个用竹简的年代,白仲的军训法子正好写了一箩筐。
这些法子既有后世军训列队的窍门,又参考了一些后世武将写的兵书,比如戚继光大牛写的《练兵实纪》等书。
还是那句老话,这个年代的兵书都是意识流,没有老师的话,只靠自己读的话,脑洞得非常大才行。
但后世的兵书就不同了,完全就是一本“手把手教你做将军”,不但有文字详细描写,甚至还有图片,就算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人,照着上面的内容认真做好,做不了一个名将,带一只合格的军队出来还行的。
因此,当白仲的军训法子一写好,白景就拿着书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家主,这些东西……这些东西……”
“怎么了?”见白景这么急的跑回来,白仲本来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但询问过后才知道,白景是想告诉她,这种东西不要外传,免得外人学去。
在这个年代,只有读过书,有知识才能上进,才能出人头地。
但是书只有豪门世家才能拥有,越大的家族拥有的书越多,为了保证这些书的安全,大家族会想进一切方法来阻止书籍外传,所以知识是封闭的、独有的,知识的传播也是几乎是没有。
白仲虽然从文字上学过这段历史,但现实里却没有过这种真实体会,因为咸阳宫里尽收天下藏书,她想看随时可以去看,完全没有这种保密意识。
“这样啊……”白仲只是叹了一声,就让白景下去照着书上的法子练,而他自己则开始琢磨另一件事——要不要把纸造出来呢。
暂时不提这个纸,白仲决定等嬴政亲政之后,自己有了时间再来说这个,先把眼下的事搞定再说。
军训这个事,白仲很有经验,站军姿什么的,虽然看着简单,但实际上很痛苦,所以想要训练的好,无非是激起众人的好胜之心。
为了激起众人的好胜之心,为了更好的达标,白仲可是想破头皮想了不少损招,知道的人都说白侯爷焉坏焉坏的,不似好人。
比如,你罗圈腿,正步踢不起来,那好办,晚上睡觉的时候,强行把腿给直直绑在一起;你驼背,抬头挺胸不给力,没事,上夹板……不是,上背背佳,保证你只能挺着腰着;你手不能笔直贴裤子,没事,虽然这个年头没有扑克让你夹,但是白侯爷免费奉送竹片一张;人太多了,怕教官盯不过来,没事,每人脖子上挂根绳,绳子垂地系块石头,石头下面放点石灰之类的东西,人只有一有动弹,石头就会沾上石灰;走队列不齐,这可更没事,我们直接拉根绳,保证不让你走快走慢、脚抬高抬低。
再比如,每天的胜利者有肉吃,没胜利者只能扫厕所;俩俩互相对面站着,彼此大眼瞪小眼互相激励,谁先动了谁今天晚上的肉就没有了。
如此种种,白仲可是在系统里搜了不少军训方面的小窍门。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原来五花八门的军训法子竟然这么多,当年训他们的教官,只是逼所有的人都保持正步抬腿的姿势,谁站不稳身体晃,就拿着教鞭一路敲过去什么的,真真是手下留情了。
这些法子出炉后,暗地里骂白仲是变态侯爷的人不在少数,但是……
我变态我乐意,你管不着!
变态归变态,但有过军训经验的人都知道,军训就是一开始苦,等苦吃得多了,也就好了。
再加上这些士兵又是贫家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当兵、打仗、拿人头,就可以封爵了,几乎都是能吃得了苦的孩子。
因此一日一日的训练下来,粉嫩粉嫩的农民小哥们,也开始渐渐脱胎换骨,越来越像他们的父辈靠拢,先辈们的钢铁意志一点一点融入他们的骨肉里。
实战怎么样先不提,反正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看起来,新军的演练非常非常有视觉冲击力。
嬴政站在高台上,看着如标枪般站在自己面前的新军,一行一列整齐划一,像是用尺子量出来,一站小半个时辰,连个眨眼的都没有。
再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黑甲卫士,黑甲卫士都是专门训练出来站岗的,但嬴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比新军差点,因为没人能做到半个时辰不动还不眨眼啊。
“这就两个月啊……看来吕不韦这回真要丢大脸了!”嬴政感叹一句说道。
“花架子!不要夸!”白仲摆了摆手,谁的兵谁清楚,新军就是一群仪仗军,糊人还行,其他……呵呵哒。
“花架子也很不错啊!比守卫王宫的黑甲卫士强!”嬴政不开心的嘟囔了一句。
#自己的军队,在媳妇的军队面前丢人了,肿么破?#
☆、1145.27营养液3000加更
晨光初现,霞光万丈。
天光之下,是百年来盘龙卧虎之姿,巍峨挺立在秦川之上的咸阳宫。
白仲跪在咸阳宫的一座大殿上,这是昔年由商鞅亲自修筑的“冀阙”,坐于其中只见殿顶高远,地上铺着黑色石板,原木制成黑色的巨柱列于殿中,殿内的一切虽大却不奢华,尽显肃穆厚重之意。
过了一会儿,白仲听见殿外有人高呼,“大王驾到。”
瞬间,所有的大臣皆在吕不韦的带领下,高呼着“拜见大王”,纷纷起身再次拜倒。
万人齐呼的声音震彻全场,白仲感觉屋顶上的灰似乎都掉了下来一点。
接着,一双白仲十分熟悉的,穿着黑色袜子的脚丫子从白仲面前走过。
冀阙之上传来嬴政的声音,“都起身吧。”
嬴政的声音就跟再度按下电视机遥控器的“暂停键”一般,刚才已经完全停止的画面立刻活了过来。
训练有素的宫人、侍卫无声无息的退回自己的角落,而大臣们则各归原位坐好,静候嬴政的传唤。
二十岁的嬴政身穿玄色冕服,端坐于高高的王座之上,面目深藏于十二旒之后,让人看不真切,但在场之人却总能感觉,自己被一双冷漠无情的利目所监视控制,让人战战兢兢不能自己。
这是属于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才具有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