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就见一俊朗青年自外头进来。
这青年生的眉目端正,面容清秀,举止洒脱,向着刘氏略躬身拱手,道了一声:“母亲。”
眼目下垂,并没有直视这母女二人。
刘氏应了一声,向秦春娇说道:“这是你哥哥。”
秦春娇知道,这青年是她继父的养子,名叫陈德修,大她一岁。陈德修的父母早亡,他生父是陈长青的过命兄弟。陈德修成了孤儿之后,陈长青便将他抱来,当做亲生儿子一般教养长大。
心里想着,她起身也回礼道:“大哥好。”
陈德修看她举止得当,颇有闺秀风范,心中也啧啧称奇。之前他父亲娶了一个乡下寡妇,还带了个便宜女儿,他嘴上虽不能说什么,心里却很有些不满。
只当父亲是色迷心窍,落了这妇人的圈套。这母女俩,怕是看中了他父亲的地位权势,竭力攀附。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却发觉刘氏是个温柔敦厚的善良妇人,持家治内井井有条,对他这个继子,也如母亲一般的体贴爱护。
他是个从小没有过母亲呵护的人,虽然年纪已大,这却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回门那日,他也跟着去了,但和秦春娇只见了几面,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现下,她站在了眼前,除了姿色动人外,周身上下无一丝一毫的市侩俗气。他是听父亲讲过,这姑娘在乡下的作为,起初还不信,但见了她本人后,他却不知怎的,就信了。
能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也是不错。
想着,陈德修报之一笑,道了一声:“妹妹好。”
这母子三个,就在屋中说话。
傍晚时候,陈长青回府,一家四口人,热闹的吃了顿团圆饭。
秦春娇和刘氏抢着给这父兄两个盛饭端汤,说笑不绝。
陈家的两个光棍,都是一辈子没有女人照料过的。这过于幽静的府邸里,有了女人的温柔,也就有了温暖和生机。
夜间,秦春娇就睡在她父母隔壁的耳房里,还有两个丫头服侍。
府中不是没有空余的屋子,但刘氏不肯叫女儿离开她。
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之中,看着头顶绣着花的帐幔,并不怎么想睡。
身上的绸缎被子是新的,棉花厚实软和,但不知为何她还是觉得有些冷。
只是十月的天气,竟然就这样冷了。
秦春娇想着,侧转了身子。
模糊中,有些怪异的声响透过墙壁传了过来。
女人压抑的呻吟声、喘息声,似痛苦又似快活,其中还夹着男人的低吼声,但又仿佛顾忌着什么,总是闷闷的。
她愣了一下,忽然就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动,脸顿时烧的通红,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脸。
第119章
主房之中,刘氏躺在陈长青的臂弯里,两颊潮红,香汗淋漓。
她好容易调匀了气息,方才嗔道:“春娇就在隔壁,叫你算了不肯,叫你轻些也不肯。这横冲直撞的,你也不怕叫女儿听见!”
陈长青在她腰上捏了一下,沙哑着嗓音,懒懒的说道:“说的好像你没舒服似的。春娇就要嫁人了,她早晚得知道这些事儿。再说了,她跟易峋一起住了小半年,成亲又是铁板钉钉的事,能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怎么不信!”
在这事儿上,刘氏也有些稀里糊涂的。她晓得女儿时不时去易峋房里过夜,但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圆房,她不知道。她曾私下问过秦春娇好几次,她都摇头说没有。虽说她也不大信,一个年轻小伙子和心爱的姑娘一室而居,能一夜什么都不做。
刘氏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听春娇说,他俩没圆房。”
陈长青瞧着她,一脸不信的神情,说了一句:“这小子不是有什么毛病?还是春娇害臊,没说实话?”
刘氏急了,推了他一下,斥道:“这些事儿,我当娘的哪好详细打听?你也是当爹的,说孩子的事呢,这么没正经!”
陈长青低低笑了两声,伸臂搂紧了她,凑在她耳边,又说道:“翠云,能给我生个孩子么?”
虽说,陈德修是好儿子,秦春娇是好女儿,他已经算是儿女双全了,但心底里还是想要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在有了心爱的女人之后。这种血缘上的缔结,是最深层的结合。
刘氏脸色一阵暗淡,当年在连续小产了两次,生了秦春娇之后又疏于保养,她的身子已经伤了根基。
她还记得生了春娇不久,黄大夫对她说起过:“你身子已经坏了根本,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再生养了。”
那时候,刘氏对于秦老二这个畜生早已心灰意冷,哪里还想再替他生孩子,反倒觉得是件好事。
她没有想到,自己日后还会嫁给陈长青。
陈长青求亲之前,她没有想到过这块。成亲之后,偶然想起,也觉得夫妻俩已经是这个年岁了,膝下又不是没有子女,不生也罢了。
没有料到,陈长青这会儿跟她提起来了。
原本也是,哪个男人会甘心一辈子没有一个自己骨血的孩子。何况,娶妻生子,这娶妻和生子本就是连在一起的。
刘氏垂下了眼眸,神色黯然。
陈长青不知她怎么突然默不作声了,追问道:“翠云,怎么了?”
刘氏静了一会儿,才说道:“长青,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已经……已经不能再生养了,这是大夫告诉我的。所以我跟了那畜生这一二十年,也就只有春娇一个。如果,我说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