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秋笑道:“这就对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罗蕊见沈静秋待她真诚,也笑了起来,“五婶娘真好。”
“那以后你有空就多来东院玩耍,好不好?”沈静秋笑着问道。
罗蕊羞涩点头,“好啊。到时候五婶娘可不能嫌我烦。”
沈静秋笑了起来,“自然不会。”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同罗蕊商议一下关于她的婚事,不过有苏玉儿在,沈静秋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沈静秋拉着罗蕊,问了许多事情,比如平日里吃些什么,做些什么,学了什么东西。身边伺候的人可用心?嬷嬷们有没有奴大欺主。苏玉儿就坐在一旁含笑听着,眼神却有些恍惚,偷偷的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器具。
苏玉儿心头发酸,想当初,她给罗隐做妾,从来没有机会走进正房。罗隐没娶妻,就将正房锁了起来,只让人定期打扫。当初她还幻想着,罗隐无妻,她求求罗隐,让她搬到正房来住。可是罗隐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还警告她不准再打正房的主意,身为妾就要守着做妾的本分。
如今她梦寐以求的正房,被沈静秋霸占了。看看着屋里的摆设,那些器具,比她当年用的好多了。就那个青花细口插瓶,至少价值一两百两。还有那个福禄寿喜的整套陶瓷,少说也要两三百两,还有红釉仕女插瓶,没几百两拿不下来。可以说,这间正房全是用银子堆起来的。对比当年自己的待遇,再看沈静秋过的生活,苏玉儿心头就对罗隐充满了怨气和愤恨,偷偷抹了把眼泪,忍住心头的酸涩。又想想罗隐的好,想想那些温柔甜蜜的日子,所有的恨又都变成了爱。
沈静秋好奇的看着苏玉儿,尤其是苏玉儿那表情,一会咬牙切齿的,一会又羞红了脸偷笑,简直就跟疯魔了一样。沈静秋小心翼翼的问道:“苏表妹是不舒服吗?要不要请给大夫来看看?”
苏玉儿瞬间回过神来,连连摆手摇头,“不用了,多谢表嫂关心,我没事的。”
沈静秋笑问,“真的没事?有事的话一定要说一声。你在我们国公府做客,若是出了什么事,就是我们做主人家的不是。”
什么‘我们’国公府。苏玉儿心头突然生出滔天怨气,沈静秋才进门几日,她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这一切全是她的,是她让给她的。不过总有一天,她会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抢回来。苏玉儿低着头,不让沈静秋看到她的眼神,怯怯的说道:“累表嫂担心了。我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你能来看望我,有心了。”沈静秋笑道。
苏玉儿很快恢复过来,笑着说道:“表嫂长得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表嫂这么好看的人。表嫂这样的好的人,才值得表哥真心对待。”
“你可真会说话。”沈静秋大笑。
苏玉儿面上笑着,心里头则在想,笑吧,笑吧,将来有你哭的时候。苏玉儿一脸羞涩,“表嫂人真好。表嫂性子这么好,时日长了,大家都会知道的。以后表嫂就不用担心老夫人那里……瞧我,都不会说话,还请表嫂莫怪。”
沈静秋笑道:“无妨。全府的人都知道老夫人同两位夫人对我有些误解,我并不在乎。”
“表嫂怎么能不在乎了?”苏玉儿一脸奇怪的看着沈静秋,“表嫂人这么好,又大方又和善,却接连受委屈。换了常人,心里头都难免有想法。当然,我不是说表嫂……我的意思就是,表嫂在自己屋里,就不要再委屈自己。不然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看了,都觉着不忍。”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玉儿,真不知这个苏玉儿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沈静秋笑道“表妹为何觉着我受了莫大的委屈,为何认为我一定要在人前抱怨发泄一番才正常。莫非表妹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苏玉儿一脸心虚的低下头,“表嫂莫怪,是我莽撞了,听风就是雨。我也是担心表嫂,看着表嫂的遭遇,就想到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受的那些苦。我以为我同表嫂是感同身受,却没想到是我太过自以为是。”
沈静秋笑着,“表妹不要紧张,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苏玉儿的眼睛都在发亮,“表嫂真的没有怪罪我吗?表嫂真好,我就说表嫂是最大方不过的人。”
沈静秋含笑不语。罗蕊在一旁说道:“五婶娘,今儿是苏表姑主动提出要来看望五婶娘。苏表姑比我都要小一些,可是却比我更懂人情来往。五婶娘,我之前有些担心,却没能主动来看望你,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只要你能来看望我,我就很满足了。”沈静秋又对苏玉儿道谢,“苏表妹有心了。苏表妹这样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将来定有大造化。”
苏玉儿羞涩一笑,“表嫂莫要取笑我。我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哪有什么大造化。表嫂,我以后能时常来看望你吗?”
“当然可以。”沈静秋笑笑,“不过可不能耽误了你的正事。”苏玉儿如今正跟着罗家的姑娘们一起上课,学习琴棋书画。